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二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優陀夷因緣品第五十四上
爾時,佛復告舍利弗作如是言:「汝舍利弗!我今當行遊歷國土,初欲往到本自生地微妙之處,亦當如是。」時舍利弗,即從坐起,整理衣服,偏袒右臂,合掌向佛,而作是言:「世尊!何時當欲遊歷國土觀看聚落?」
爾時,佛告舍利弗言:「汝舍利弗!我於今月,過半月已,布薩事訖,然後當行遊歷國土。」
爾時,世尊過彼半月布薩已訖,與諸比丘,涉歷諸國。爾時,世尊至王舍城,飯食已訖,迴還以足蹋城門閫,時彼大地六種震動,動已復動,湧已復湧。時摩伽陀彼國之王頻婆娑羅,與諸人眾,俱詣佛所,即隨佛行,游涉諸國觀看聚落。時虛空中,無量諸天千億萬眾,見佛將欲遊歷國土,皆來集會,歡喜踴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口出種種微妙音聲,歌嘯喜樂,呼唱大喚,旋裾舞袖,拂弄天衣。復以天上優鉢羅華、拘物頭華、波頭摩華、分陀利華,以散佛上。復持種種末香塗香及香華鬘,亦散佛上,散已復散。
時,婆伽婆所行至處,觀看諸國,一切眾類,皆悉恭敬,尊重供養。如來到處,得諸衣服,最勝最妙,飲食湯藥床褥臥具,如是資物不可稱計,利養殊妙無所乏少,名聞流佈遍滿世間。而佛於此名聞利養,不生染著,猶如蓮華處於濁水。
爾時,世尊有如是等無量威德,於諸世間,威德最勝,殊妙第一。
時婆伽婆、多他阿伽度、阿羅呵、三藐三佛陀、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此世彼世,若天若魔、梵沙門等,及婆羅門,諸天人境,以神通智皆悉證知。而彼世尊,為世說法,辭義巧妙,初中後善,悉令具足清淨梵行。
爾時,世尊知諸眾生堪受化者即教化之,宜建立者教令建立,隨其住處便得成就,應受三歸授三歸法,應受五戒授與五戒,應受八關齋戒之法即授八關齋戒之法,應受十善授十善法,應出家者令得出家,應受具戒授具足戒。如是次第,展轉漸進,至迦毘羅婆蘇都城園林而住。
爾時,世尊至迦毘羅婆蘇都城,住尼拘陀樹林園內,而以偈說遊歷國土勝妙之事:
「釋種如來大師子, 瞿曇最勝威德者,
往觀城邑及聚落, 悉有廣大諸異相。
所欲至於村聚落, 往見如來大聖師,
處處一切諸人眾, 恭敬尊嚴來迎奉。
所欲至於村聚落, 往見如來大聖師,
凡是一切諸華樹, 悉各傾向世尊所。
至於一切林樹下, 世尊若立若止息,
是樹自然雨其華, 遍佈其地悉充滿。
所至一切林樹下, 世尊於中若止住,
是樹甘果自然落, 枝葉婀娜悉低垂。
有樹人所攀及者, 華果紛雜自可憐,
瞿曇如來大聖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樹有人所不及者, 妙華甘果自然落,
瞿曇雄勐大聖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華名曰薑迦羅,
瞿曇雄勐大聖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華名曰曼殊沙,
瞿曇雄勐大聖師, 威德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於雜種妙色華,
瞿曇雄勐大世尊, 威神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華名曰曼陀羅,
瞿曇雄勐大聖師, 威德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華名曰波利耶,
瞿曇雄勐大聖尊,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華名曰毘婆伽,
瞿曇師子大聖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華名曰香勝香,
瞿曇師子天人尊,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於種種妙香華,
瞿曇大聖人天眼,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華名曰普至香,
瞿曇雄勐大聖尊,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於微妙金色華,
瞿曇雄勐大聖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諸微妙寶色華,
瞿曇十力大聖尊,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諸妙色寶莖華,
瞿曇雄勐人天眼,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優鉢羅微妙花,
瞿曇雄勐天人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於沉水妙香末,
瞿曇三界天人尊, 威德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赤栴檀妙香末,
瞿曇師子大聖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雨於牛頭妙香末,
瞿曇雄勐大世尊,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在於虛空裡, 奏作種種諸天樂,
瞿曇威勐大聖尊, 遊行應感如是事。
非人在於虛空裡, 拂弄種種妙天衣,
瞿曇師子大聖師, 遊行應感如是事。
諸天隨順佛行路, 悉持種種妙香華,
為彼大聖天中天, 隨路雨華恆至膝,
彼時無寒復無熱, 種種蚊虻諸惡蟲,
微妙大聖天中尊, 應感能招如是事。
一切大地皆平正, 山陵堆阜悉坦然,
瞿曇十力大聖尊, 遊行感應如是事。
一切大地甚清淨, 無有惡刺諸荊棘,
瞿曇威德天人尊, 遊行應感如是事。
一切大地微徐動, 並大巨海及諸山,
瞿曇三界無上尊, 遊行感應如是事。
一切剎利婆羅門, 並及毘舍首陀等,
其數千萬有千萬, 恆共如來相隨逐。
復有地居妙勝天, 有諸色力大威嚴,
瞿曇雄勐大世尊, 行住坐立相隨逐。
復有護世四天王, 並大威力最勝者,
瞿曇微妙大聖尊, 行住坐立相隨逐。
須彌山頂帝釋王, 及以梵王娑婆主,
瞿曇奇特最勝尊, 恆共如是相隨逐。
復有欲界諸天眾, 及以色界四禪等,
瞿曇威勐大聖尊, 恆共如是相隨逐。
復有諸龍金翅鳥, 揵闥婆等阿修羅,
夜叉及以羅剎眾, 皆共隨逐如來行。
世間所有眾生類, 已說及以不說者,
悉逐雄勐瞿曇師, 遊歷國土及城邑。
世尊如是遊行時, 教化無量人天等,
憐愍所生親族故, 今至本城迦毘羅。」
爾時,長老優陀夷及以長老車匿,二人俱詣佛所,頂禮佛足,卻住一面。時二長老白佛言:「世尊!輸頭檀王曾無信心,有不淨心,乃至不欲見諸比丘。」爾時,世尊知是事故,告諸比丘,作如是言:「諸比丘等!誰能往詣輸頭檀王所,至已教化,令其信敬?」
爾時,眾中有一比丘,白佛言:「世尊!今此長老舍利弗者,堪能往詣輸頭檀王所,方便教化令其信敬。」
或有比丘白言:「世尊!今此長老目揵連者,堪能往詣輸頭檀王所,方便教化令其信敬。」
或有比丘白言:「世尊!今此長老摩訶迦葉,堪能教化令其信敬。」
或有比丘白言:「世尊!今此長老大迦旃延,堪能教化令其信敬。」
或有比丘白言:「世尊!今此眾中,長老優樓頻蠡迦葉,堪能教化令其信敬。」
或有比丘白言:「世尊!今此眾中,那提迦葉,堪能教化令其信敬。」
或有比丘白言:「世尊!今此長老優波斯那,堪能往詣輸頭檀王所,方便教化令其信敬。」
爾時,世尊告優陀夷,作如是言:「優陀夷!汝於今者,頗能往詣輸頭檀王所,到已教化令信敬不?」
時優陀夷白言:「世尊!我今堪能。」佛即告言:「汝優陀夷!汝今往詣輸頭檀王所,方便教化令其信敬。」
爾時,長老優陀夷者聞佛世尊如是語已,而白佛言:「唯然世尊!如佛所教,不敢違也。」時,優陀夷於其晨朝,日始初出,著衣持鉢,往詣向彼輸頭檀王宮。到已問彼守門人言:「仁者應知!輸頭檀王今在何許?」彼人報言:「王今在殿治理王務。」
爾時,長老優陀夷往至輸頭檀王之所,在於一廂默然而住。
爾時,左右諸大臣等,見優陀夷在一邊已,即告四門諸守人言:「速往斷此出家之人,勿令在此,致使王見起發恶心。」其守門人,聞大臣命,速往至彼優陀夷邊欲驅令出。時守門人,見已始知是國師子,昔時恆共太子悉達,少小朋游拊塵之戲,不忍驅逐,而復迴還。時諸大臣,問守門人,作如是言:「汝等何故不驅如此出家人?」即時守門人,報諸臣等,作如是言:「其人乃是國師之子,從生已來,悉達太子,交故朋親,拊塵之好,是故我等不忍驅遣。」爾時,輸頭檀王在殿料理事訖,起欲還閤,諸大臣等左右圍遶,將入宮內。時,優陀夷速往直至輸頭檀王所,執其王手。當於爾時,輸頭檀王默然不語,作如是念:「我今若語,恐守門人,驅令出去。」其守門人,復作是念:「諸大臣輩,自應驅遣。」其諸大臣,復作是念:「宮門內人,當應遮卻。」宮門內人,復作是念:「此人本是輸頭檀王,恆所愛念,如今還復執手而行。」爾時,各作如是念故,無有一人能驅遣者。
爾時,輸頭檀王漸進入宮,昇其內殿,坐師子座。時,優陀夷見淨飯王入彼宮內昇其殿已,優陀夷亦上其殿,去王不遠在前而立。輸頭檀王見優陀夷相去不遠在前立已,即生煩惱,出微細聲,作如是言:「嗚呼苦哉!我子形容,如此枯悴,可厭惡也。汝等速驅此出家人,阿誰聽入使來此也?」
時諸大臣白言:「大王!如臣等見,是事不然。大王不應驅此人出。所以者何?此人既是國師之子,復是悉達小來朋伴拊塵遊戲。」
時,優陀夷言辭哀愍,不令傷損淨飯王意,而說偈言:
「[矢*見]求穀實故犁種, 貪覓寶貨入於海,
我意今來貪住此, 唯願其事速成就。
如此道路常吉利, 於諸無畏常安隱,
欲至諸方求利者, 必使瞿曇利得成。
數數諸人耕其地, 數數於中散種子,
數數諸天下甘雨, 數數國內五穀成。
數數乞士恆常乞, 數數施主恆常施,
數數此世行檀那, 數數天上獲其果。
數數牸牛搆得乳, 數數犢子向母邊,
數數婦人懷胎藏, 數數生產受諸苦。
數數死尸向寒林, 數數諸親悲啼送,
若得聖道無後有, 於煩惱中不受生。」
爾時,輸頭檀王聞優陀夷作如是等哀愍語已,猶懷小疑,尋復重問優陀夷言:「尊者本於誰邊出家,大師是誰?」時,優陀夷說偈以報淨飯王言:
「師父名曰輸頭檀, 所生尊母名摩耶,
懷在胎中經十月, 生已母終生忉利。
如是聖者生汝家, 大德大聖天中天,
彼家七世已濟拔, 名聞處處皆流佈。
丈夫人中最希有, 於一切處不受生,
所生如是大聖者, 其家恆受大安樂。
釋種親族最名稱, 尊生百福莊嚴身,
如是釋子天中勝, 我於彼邊出家者。」
爾時,輸頭檀王復問長老優陀夷言:「善哉比丘!汝實誰邊而得出家?而彼人師,頗有正信及能正意行梵行不?在阿蘭若空閑樹下坐意樂不?」爾時,長老優陀夷以偈復報輸頭檀王,作如是言:
「王問誰邊出家者, 彼人正信行梵行,
無有方所懷憂怖, 在於樹下常受樂。
不畏他聲猶師子, 不被羅網如勐風,
教授他人自無學, 拔諸恐怖身不怖。」
輸頭檀王復問長老優陀夷言:「如是比丘!今在何處?」優陀夷言:「如大王問,然彼多他伽多、阿羅呵、三藐三佛陀,今已在此迦毗羅城尼俱陀林。」
爾時,輸頭檀王即作是念:「此優陀夷,乃是我兒之弟子也。」以是因緣,告諸大臣,作如是言:「卿等今可請此比丘,在座安坐。」其諸大臣聞王勅已白言:「大王!不敢違背。」即請長老優陀夷坐。時,淨飯王復勅諸臣:「卿等將食與此比丘。」諸臣得勅,即持淨水,與優陀夷,澡洗手已,即將飯食授優陀夷。時優陀夷得此食已,而不自食,欲將此食奉獻世尊。輸頭檀王遂問長老優陀夷言:「比丘何故不食此食?」優陀夷言:「此食擬將奉獻世尊,是故不食。」時,淨飯王心復懊惱,涕淚橫流,而作是言:「嗚呼我子!身體柔軟,昔在宮內,恆受快樂,身無諸苦,今日何故受如此困?乃使比丘乞得食已,爾乃方食。」時,淨飯王作是語已,悲啼哽咽,復告優陀夷,作如是言:「比丘今者,但食此食,我今更為別取飯食,將與汝師。」時優陀夷復白王言:「如是大王!此食已擬奉獻世尊,此食世間所有眾生,無能消者。所以者何?然彼世尊,戒行最勝,禪定最勝,智慧亦勝。」時淨飯王告諸大臣,作如是言:「卿等今者更取餘食,與此比丘,令其食已,速將此食,送彼大子。」諸臣即時,更將別食與優陀夷。時,優陀夷飯食已訖,而白王言:「如是大王!如來、世尊、阿羅呵、三藐三佛陀,如是王者及諸人眾,無量無邊,皆來恭敬。然今大王!亦應宜往到於彼處。」作是語已,從座而起欲出宮。時輸頭檀王復白長老優陀夷言:「尊者於先至悉達所,作如是言:『我今不久欲來見汝。』」優陀夷言:「敬如王命。」
爾時,長老優陀夷即持彼食,從城而出,至尼俱陀樹林之內,至佛所已白言:「世尊!輸頭檀王,我已教化令得歡喜,欲來見佛。」其優陀夷從宮出時,須臾之間,其輸頭檀王勅諸大臣,作如是言:「卿等知時,悉達太子已至此城,我等今者當作何事?」諸大臣言:「善哉大王!若更有別餘沙門來到王所者,我等尚須供養供給,況復今者悉達太子,與我等身,無異無別,豈得安然不生恭敬?我等但護大王心意,未至彼耳。」爾時,輸頭檀王勅令振鐸普告城內,悉使知聞:「我今欲至悉達太子往觀彼處,汝等各各備辦莊嚴,隨從於我(迦葉遺師作如是說)。」
(其摩訶僧祇師復作是說,乃言:「爾時,輸頭檀王白優陀夷,作如是言:『如比丘意!欲為太子作何等食?』時優陀夷而白王言:『如是大王!若其欲為世尊造食,當須好作清淨甘美香潔餚饍,世尊唯食如此食耳。』爾時,輸頭檀王勅諸大臣:『卿等須知!速為太子,辦諸清淨香潔飯食。』諸大臣等,聞王勅已,而白王言:『依大王教,不敢違也。』遂即供辦種種餚饍清淨香潔甘美飯食,辦如是已,付優陀夷。其優陀夷,自食訖已,持王所辦餚饍飲食清淨香潔,從迦毘羅婆蘇都城出,往至於尼俱陀林。至彼佛所,而白佛言:『世尊!我已教化輸頭檀王,令心歡喜,欲來見佛。先以如此香美飲食辦具與我,來奉世尊,願佛納受如法食耳。』」)
爾時,諸比丘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云何長老優陀夷,教化輸頭檀王,能令歡喜,又能令辦清淨香潔甘美飲食,將奉世尊?」作是語已,佛告諸比丘,作如是言:「汝諸比丘!其優陀夷,非但今日至於輸頭檀王之所教化訖已,復將甘美飲食與我,往昔亦曾教化於彼令歡喜已,將甘美食而與我來。」
時,諸比丘復白佛言:「唯然世尊!其事云何?願為我等,說如是事,我輩今者願樂欲聞。」
佛告諸比丘:「我念往昔久遠之時,波羅[木*奈]國有一烏王,其烏名曰蘇弗多羅(隋言善子),而依住彼波羅[木*奈]城,與八萬烏,和合共住。善子烏王有妻,名曰蘇弗室利(隋言善女)。時,彼烏妻共彼烏王,行欲懷妊。時,彼烏妻忽作是念:『願我得淨香潔飯食,現今人王之所食者。』而彼烏妻,思是飯食,不能得故,宛轉迷悶,身體憔悴,羸瘦戰掉,不能得安。善子烏王既見己妻宛轉迷悶身體憔悴,羸瘦戰掉不自安故,問其妻言:『汝今何乃宛轉於地,身體憔悴,羸瘦戰掉,不能自安?』彼時,烏妻報烏王言:『善哉聖子!我今有娠,乃作是念:「願得清淨香潔餚饍如王食者。」』時善子烏,告其妻言:『異哉賢者!如我今日,何處得是香美飲食?王宮深邃,不可得到,我若入者,於彼手邊,必失身命。』彼妻又復報烏王言:『聖子!今者若不能得如是飲食,我死無疑,並其胎子,亦必無活。』善子烏王,復告妻言:『異哉賢者!汝今死日,必當欲至,乃思如是難得之物。』善子烏王,作是語已,憂愁悵怏,思惟而住,復作是念:『如我意者,如是香潔清淨飲食如王食者,實難得也。』
「爾時,烏王群眾之內,乃有一烏,見善子烏心懷愁憂不樂而住,見是事已,詣烏王所,白烏王言:『異哉聖者!何故憂愁思惟而住?』善子烏王,於時廣說前事因緣。彼烏復白善子王言:『善哉聖子!莫復愁憂,我能為王,覓是難得香美餚饍王所食者。』是時烏王,復告彼烏,作如是言:『善哉善友!汝若力能為我得辦如此事者,我當報汝所作功德。』爾時彼烏,從烏王所居住之處,飛騰虛空,至梵德宮,去廚不遠,坐一樹上,觀梵德王食廚之內。其王食辦,有一婦女,備具餚饍,食時將至,專以銀器,盛彼飲食,欲奉與王。爾時彼烏從樹飛下,在彼婦女頭上而立,啄嚙其鼻,時,彼婦女患其鼻痛,即翻此食,在於地上。爾時彼烏即取其食,將與烏王。烏王得已,即將與彼善女烏妻。其妻得已,尋時飽食,身體安隱,如是產生。爾時彼烏,日別數往,奪彼食取,將與烏王。時,梵德王屢見此事,作如是念:『奇哉奇異!云何此烏,數數恆來,穢污我食,復以[口*(隹/乃)]爪傷我婦女?』而王不能忍此事故,尋時勅喚網捕獦師,而語之言『卿等急速至彼烏處,生捕將來。』其諸獦師聞王勅已,啟白王言:『如王所勅,不敢違命。』獦師往至,以其羅網捕得此烏,生捉將來付梵德王。時梵德王,語其烏言:『汝以何故數污我食?復以[口*(隹/乃)]爪傷我女婦?』爾時彼烏語梵德王:『善哉大王!聽我向王說如此事,令王歡喜。』時梵德王,心生憘悅,作如是念:『希有斯事!云何此烏,能作人語?』作是念已,告彼烏言:『善哉善哉!汝必為我說斯事意令我歡喜。』爾時,彼烏,即以偈頌向梵德王,而說之曰:
「『大王當知波羅[木*奈], 有一烏王恆依止,
八萬烏眾所圍遶, 悉皆取彼王處分,
彼烏王妻有所憶, 我向大王說其緣。
烏妻所思香美饍, 如是大王所食者,
是故我今數數來, 抄撥大王香美食,
今者為彼烏王故, 致被大王之所繫。
善哉唯願大聖王, 慈悲憐愍放脫我,
我為烏王彼妻故, 數來抄撥大王食。
我念從此一生來, 未曾經造如此事,
今為大王一勅已, 於後不敢更復為。』
「時梵德王既聞彼烏如此語已,心生喜悅,作如是言:『希有此事!人尚不能於其主邊有如是等愛重之心,如此烏也。』作是語已,其梵德王,而說偈言:
「『若有如是大臣者, 彼應重答食封祿,
須似如是勐健烏, 為主求食不惜命。』
「其梵德王說此偈已,復告烏言:『善哉汝烏!於今已去,常來至此取香美食,若其有人,遮斷於汝不與食者,來語我知,我自與汝己分所食,而將去耳。』」佛告諸比丘:「汝等當知!彼烏王者,我身是也;彼時為王偷食烏者,即優陀夷比丘是也;梵德王者,此即輸頭檀王是也。於時比丘優陀夷,令彼歡喜,為我取食;今亦復爾,令淨飯王心生歡喜,又復為我而將食來。」
時,淨飯王於後方始扣其鈴鐸,勅迦毘羅婆蘇都城所有人民:「不得一人於先往見悉達太子,若欲見者,要須共我相隨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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