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僧祇律卷第三十一
東晉天竺三藏佛陀跋陀羅共法顯譯
明雜跋渠法之九
內宿、內煮、自煮者,佛住曠野精舍,諸天世人之所供養。爾時僧院內作食廚,潘汁盪器惡水流出巷中,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釋子住處、食廚不別?」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告諸比丘:「汝等正應為世人所嫌,從今日不聽內作淨廚潘汁流外。作淨廚法不應東方、北方作淨廚,應南方、西方作。若比丘內作淨廚潘汁流外者,越比尼罪。」
復次佛俱娑羅國遊行,至呵帝欽婆羅門聚落,如上粥緣中廣說,乃至不聽內宿、內煮。
復次佛俱薩羅國遊行,至固石婆羅門聚落。時有剃髮師摩訶羅父子出家,聞佛來欲作粥,如上粥緣中廣說,乃至不聽內宿、內煮、自煮。
復次佛鴦求多羅國遊行,爾時支尼耶螺髮梵志,聞世尊來作僧坊淨廚,遣人請佛。佛告優波離:「汝於先去,為僧處分受食廚,勿令初夜過。若過者即名僧住處,不得作。」時優波離白佛言:「世尊!得一覆別隔不?」佛言:「得。」復問:「得通隔別覆不?」佛言:「得。」復問:「得通覆通隔不?」佛言:「得。」復問:「得別隔別覆不?」佛言:「得。」復問:「得一邊、二邊、三邊一切盡得不?」佛言:「得。」「隔道得不?」佛言:「得。」「得閣上閣下不?」佛言:「得。」或有樹根在淨地,枝葉在不淨地;或有樹根在不淨地,枝葉在淨地;或有樹根枝葉俱在不淨地;或有樹根枝葉俱在淨地。
一覆別隔者,僧得受作淨屋,如是乃至別隔別覆,僧得受作淨屋。一邊、二邊、三邊一切盡得作淨屋。
隔道者,道兩邊淨、中間不淨,若置酥[土*瓦]等在中間者,應穿兩邊,流入淨地者聽取。若穀麥、豆囊橫置中間者,得解兩頭取。若蘿蔔、蔥、甘蔗在道中者,得截取淨者。
閣上閣下者,若閣上、若閣下得受作淨屋。
樹根在淨地、枝葉在不淨地者,樹根在淨地生,枝葉蔭不淨地,若果落地者,應時取內淨屋中;若不取至初夜過者,即名不淨。
樹根在不淨地、枝葉在淨地者,樹在不淨地生,枝葉蔭淨地,若果落地即名為淨,隨時欲取便取。
二俱不淨者,樹不淨地生,枝葉亦蔭不淨地,果落應時取內淨屋中;若不時取至初夜過者,即名不淨。
二俱淨者,樹淨地生,枝葉亦蔭淨地,果落者,即名為淨,隨時欲取便取,是名二俱淨。
若不淨地生蘿蔔、蔥、菜,若取應時取,內置淨屋中;若不時取,至初夜若過,即名不淨。若賊來偷果菜,覺已恐怖,捨果菜而去,應即取內淨屋中。若言:「明日當取。」至初夜過者,即名不淨。若不覺棄時早晚,即見時應取內淨屋中,若不取至初夜過者,即名不淨。若不淨地中生若瓜瓠者,擿取應時內淨屋中;若不內,過初夜即名不淨。若僧住處有檀越施僧穀,瀉著不淨地中,應時取著淨屋中;若不取,至初夜過者,即名不淨。若白衣持餅麨糧食來寄宿,明日去時與比丘者即名淨。若比丘作是念:「明日去必當與我。」若與者即名不淨。持果菜來宿亦如是。若運致穀米,淨屋倉滿已,若著講堂中、溫室中、若井屋、若薪屋中庭、若非淨地者,初中後夜隨時應徙。若不徙,至初夜過者,即名不淨。
若欲作新住處者,營事比丘應以繩量度作分齊,爾許作僧淨屋、爾許作僧住處,應作是說:「此中爾許作僧淨屋受。」若不受者,至初夜過即名不淨。隨事定淨屋,淨屋定,如是住處、溫室、講堂、門屋、浴室、薪屋、井屋。井屋定,若檀越言:「莫預分處。」須待成設飯施僧已,僧隨意分處。成已應作是說:「下閣、中閣、上閣僧淨屋受。」(受已即名淨,亦得住)若復不受,國土亂時王未立,爾時得受。若復一王逝,一王眾人未舉,爾時得受。若復不受者,住處聚落停廢二年得受。是中或有聚落停廢,非住處停廢;或住處停廢,非聚落停廢;或聚落停廢,住處亦停廢;或非聚落停廢,非住處停廢。是中不受即名不淨。若停可食物,是名內宿內煮。
自煮者,比丘不得自煮食,若病應使淨人煮。若無淨人者,有淨銅器不受膩者,應淨洗自炊令沸,使淨人知著米。著米已比丘不得自燃,應使淨人燃。沸已淨人欲去,得受取自煮令熟,當慎莫令不受物落中。如是煮肉令臉菜令萎,受已得自煮令熟,下至煮薑湯亦不得自煮,使淨人煮。若乞食,食冷得自溫無罪。若淨人病,應使他淨人煮粥與。若無淨人者,淨米已得自煮。若有長粥不得自食,是名內宿、內煮、自煮。
受生肉者,佛住曠野,爾時六群比丘持肉段、生魚,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不能乞食,持肉段、生魚而行?此壞敗人,何道之有?」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六群比丘來。」來已,佛問:「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告諸比丘:「從今日後不聽受生肉。」若比丘病,得使淨人知,煮臉已受取,得自煮令熟。若比丘林中經行坐禪,若見樹下有死麞鹿殘,若須者不得自取,當使淨人知。若自取者,不得自食,應與園民、若與沙彌。若見鷹殘亦如是。若比丘乞食時得燥脯,火上燎已,得受。有眾生名俱耶,無腸肚,吞肉段還完出,若須者得受。不聽受生穀。穀者,白米穀、赤米穀、[麩-夫+黃]麥、小麥悉不聽受。若生癰痤癤,須小麥塗者,應使淨人作淨已得自取;研破用塗之,不聽受。若淨屋中有穀[麥*弋]、麥[麥*弋],若須者得自取,不聽受。若蒙具豆、摩沙豆、大豆、小豆如是比,若須者得受,是名受生穀。
自取更受皮淨者,佛住舍衛城,時王波斯匿有菴拔羅園,時果茂盛,王問園民:「諸比丘頗來食果不?」園民答言:「大王不請,何由來食?」王言:「汝可往請比丘來食果。」即往詣僧所,頭面禮足胡跪合掌白言:「王請僧食果。」諸比丘即往就園食果,狼藉棄地或復持還,於是園民不得送果。王問園民:「何故不送果?」園民即以上事具白王。王聞已其心不悅,作是言:「諸比丘但當食果,何故棄地,復持而去與誰?」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是比丘來。」來已,佛具問上事:「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問比丘:「汝但當食果,何故棄地,復持還為?」答言:「世尊!我持來,受已更食。」佛言:「汝云何自取已後受更食?」佛言:「從今日不聽食菴拔羅果。」
復次佛住王舍城,耆舊童子菴拔羅園,時耆舊童子問園民言:「諸比丘食菴拔羅果不?」答言:「世尊不聽。」時耆舊童子聞是語已,往到世尊所,頭面禮足卻住一面白佛言:「世尊!菴拔羅是時果,願世尊聽諸比丘食。」佛言:「從今日聽淨果皮食。」時諸比丘使淨人盡剝果皮而食,淨人嫌言:「合皮可食,何故使我盡剝皮為?」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不須盡去皮,當爪淨聽食。不聽自取後受食,應先使淨人爪淨然後受食。若比丘園林中行,見落果在地,須者應使淨人取。若自取者不得自食,應與園民、若沙彌。若果熟落地傷破,即名爪淨,應受取,卻核得食。若鳥啄、若器中傷破,下至如蚊腳,即名皮淨,卻核得食。若欲食核者,火淨已聽食。若皮淨、不火淨食核者,波夜提。若火淨、不皮淨,皮核俱得食。若不火淨、不皮淨食者,一波夜提、一越比尼。若俱作無罪。」是名自取後受皮淨。
比尼斷當事、 障礙非障礙、
比丘尼內宿、 內煮並自煮、
受生肉並穀、 自取後更受、
皮淨並火淨。 第六跋璩竟。
重物者,佛住舍衛城,爾時諸比丘賣僧床褥,或借人、或私受用。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是比丘來。」來已,佛問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言:「從今日不聽比丘賣僧床褥、借人、私受用,設一切僧集亦不聽賣、借人、私用。若賣、借人、私用,越比尼罪。」
云何名重物?床褥、鐵器、瓦器、木器、竹器,如盜戒中廣說,是名重物。檀越施僧床褥、俱襵、氍[叟*毛]、杭[疊*毛]、腰帶、刀子、鉹、傘蓋、扇、革屣、針筒、剪爪刀、澡罐,是中床褥、俱襵、杭氍[叟*毛]如是重物,應入四方僧,其餘輕物應分。若檀越言:「一切盡分。」應從檀越意分。若言:「一切施四方僧。」者,不應分。若比丘道路行,俗人見比丘心生歡喜,持種種雜物佈施比丘,是中有重物,應與隨近精舍,當語檀越:「持是床褥與某精舍比丘。」若言:「我已決意施,複用問我為?」比丘言:「亦可置此間供給客僧,得其功德。」復言:「不能,我已決意。」應語:「長壽!此是重物難致,可此間貿取直、彼間還作不?」若言:「任尊者意。」得貿取直。至彼住處,床直買床、褥直貿褥,如是一切隨直貿易。若言:「一切盡分。」者,應隨施主意分。若言:「一切施四方僧。」者,不應分。請有二種:一、僧次,二、私請。彼間得種種雜施,僧次得物入僧,私請得物自入己。若床褥多、釜鑊少,當語檀越令知已,得轉床褥作釜鑊。若釜鑊多,貿易床褥亦如是。若有破器得融作大者,是名重物。
無常,物者。佛住曠野,爾時尊者阿若憍陳如在巨摩帝住。時有放牧人名渠尼,婦名尸婆離,憍陳如時到著衣持缽入聚落乞食,得已常到放牧人家食。時婦人信心歡喜,常供給乳、酪、生酥、熟酥,飲已還住處,便作是念:「用是苦器久在世為?我厭患此身。」便持衣缽著一處,在林樹下以頭枕象團右脇著地,心不亂即入無餘涅槃。尸婆離知時節應來,即敷床座掃地辦乳酪漿待,時過不來。時尸婆離便作是念:「阿闍梨常日日來,今何故不來?將不病耶?不為惡蟲所傷?」即往看之。見樹下臥,作是念:「阿闍梨故當眠。」默然立聽,不聞喘息,以手摩心,身體已冷。便言:「奇哉!已無常。我當供養舍利。」即歸語夫,取斧折好薪[卄/積]置一處,即便闍維舍利,在一面立看。見有四鳥種種異色從四方來,鳥身即自變白而去。時夫渠尼苦住不樂,作是念:「是比丘衣缽當輸王,王法難了,恐復更索餘物。」即持詣王白言:「此憍陳如比丘無常,有是衣缽輸王。」王即評此衣缽價直五錢。官斷言:「此沙門無常,衣缽還歸比丘。」即持還,白僧言:「尊者阿若憍陳如無常,有此衣缽。」諸比丘見已,識彼衣缽,即問言:「頗見異事不?」答言:「見!我闍維時,見有四鳥有種種色。」乃至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是事云何?」佛告比丘:「此是四魔天來,欲觀其識神;不見已,變白而去。」諸比丘白佛言:「此衣缽應屬誰?」佛言:「應屬僧。」
復次佛住舍衛城,時有病比丘語比丘言:「看我,當與長老衣缽。」時病比丘無常,諸比丘僧集,欲分彼衣缽。看病比丘言:「是病比丘存在時語我言:『看我,當與汝衣缽。』」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已與未?」答言:「未。」佛言:「不與已無常,得越比丘罪。彼不應得。」
復次佛住舍衛城,時有病比丘語比丘言:「看我,當與長老衣缽。」即便與。得已不作淨,還置病人邊。時病比丘無常,乃至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是事云何?」佛言「為作淨?不作淨?」答言:「不作。」佛言:「不應得。」
復次佛住舍衛城,時有病比丘語比丘言:「看我,當與長老衣缽。」即便與,得已作淨,還置病比丘邊。乃至佛問:「作淨不?」答言:「作。」佛言:「應得。」
復次佛住舍衛城,有沙彌無常。諸比丘問佛:「此衣缽物應屬誰?」佛言:「屬和上。」
復次看病比丘作是恨言:「我看病不避寒暑,執眾苦事求索湯藥,乃至除大小行器。其實如是,是誰應得?言眾僧得耶?」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看病比丘甚苦,應與三衣、缽盂及所受殘藥。」
時尊者優波離知時而問:「世尊!病比丘得囑與人物不?」佛言:「得。」復問:「得囑與醫藥不?」佛言:「得,若囑言:『我不差當與。』若差即名捨。若囑言:『我向彼聚落,若不到當與。』若到者即名捨。若囑言:『我行去。若無常者當與。』還者即名捨。若決定囑言:『我若死、若活,其心決定與。』者,應與。若囑與眾多者,最後人應得。若與眾多人,在前者應得。」若比丘無常、若般泥洹,不應便閉其戶。彼若有共行弟子、依止弟子持戒可信者,得與戶鉤;若不可信者,當持戶鉤與僧知事人已,供養舍利料理竟,然後出彼衣物。若有共行、依止弟子持戒可信者使出;若不可信,應使知事人出。若比丘作是言:「我此中亦有衣缽。」者,當觀前人持戒,可信者應與,不可信者不應與。若有可信人證明者應先與,然後僧受。
受有三種:羯磨受、分分受、貿易分受。羯磨受者,羯磨人應作是說:「大德僧聽!某甲比丘無常、若般泥洹,所有衣缽及餘雜物,應現前僧分。若僧時到,僧現前羯磨與某甲比丘受。白如是。」「大德僧聽!某甲比丘無常、若般泥洹,所有衣缽及餘雜物,現前僧應分。僧今現前持是衣缽及餘雜物,與某甲比丘受。諸大德忍持是衣缽及餘雜物與某甲比丘受,忍者僧默然,若不忍者便說。」「僧已忍持是衣缽及餘雜物與某甲比丘受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是名羯磨受。分分受者,作分已唱言:「各各自取分。」是名分分受。貿易分受者,互相貿易,是名貿易分受。
若四比丘聚落中住,一比丘無常者,三比丘應受。應作是說:「諸長老!某甲比丘無常、若泥洹,有是衣缽及餘雜物,現前僧應分。此處無僧,我等現前應分。」若三比丘住,一比丘無常者,二比丘應受。應作是說,乃至「此處無僧,我現前應得。」若二比丘共住,一比丘無常者,一比丘得受,應心念口言:「某甲比丘無常、若涅槃,有是衣缽,現前僧應分。此處無僧,我現前應得。」
若欲與看病比丘物者,應行捨羅知人多少,知已應與亡人所受持衣缽及所受殘藥。羯磨者應作是說:「大德僧聽!某甲比丘無常、若涅槃,所有衣缽現前僧應分。若僧時到,僧持是衣缽及所受殘藥,與看病比丘某甲。如是白。」白一羯磨,乃至「僧已與看病比丘某甲衣缽及餘殘藥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看病人云何應得、不應得?不應得者,暫作不應得、差作不應得、樂福德作不應得、邪命作不應得。暫作者,暫作不作,是名暫作。差作者,僧次差,是名差作。樂福德作者,自為福德故看,是名樂福德。邪命者,希望故看病,是名邪命。應得者,佛言:「欲饒益故,下至然一燈炷,欲令病人除差,應得。」
作羯磨已應量影,若有客比丘來者,應知在羯磨前在羯磨後,或值死不值羯磨、有值羯磨不值死、或有值死值羯磨、或不值死不值羯磨。是中值羯磨不值死、值死值羯磨者應得;是中值死不值羯磨、不值死不值羯磨者不應得。若為病人求醫藥,若為塔事、僧事去,應與。是名無常物法。
癡法者,佛住王舍城,爾時長老劫賓那有二共行弟子:一名難提,二名缽遮難提,癡病,有時來、有時不來,破僧羯磨。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語諸比丘:「難提、缽遮難提癡病,有時來、有時不來,破僧羯磨者,僧應與作癡羯磨。」羯磨人應作是說:「大德僧聽!難提、缽遮難提癡病,有時來、有時不來,破僧羯磨。若僧時到,僧與難提、缽遮難提癡病羯磨。白如是。」「大德僧聽!難提、缽遮難提癡病,有時來、有時不來,破僧羯磨,僧今與難提、缽遮難提癡病羯磨。諸大德忍與難提、缽遮難提癡病羯磨者默然,若不忍者便說。是第一羯磨。」第二、第三亦如是說。「僧已與難提、缽遮難提癡病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作是羯磨已,若來、若不來,不破羯磨。若癡病差,得本心,即名捨。是名癡羯磨。
見不欲者,佛住舍衛城,爾時瞻波比丘,鬪諍相言,同止不和,一比丘舉一比丘、二比丘舉二比丘、眾多比丘舉眾多比丘。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聽作見不欲。」見不欲者,若僧中作非法羯磨事,若有力者應遮言:「諸長老!是非法非比尼,不應作。」若前人兇惡力勢,恐有奪命傷梵行者,應作見不欲,作是說:「此非法羯磨,我不忍與,見不欲。」如是三說。作見不欲時,不得趣人邊作,應同意人邊作。不得眾作見不欲,得二人、三人作,餘者當與如法欲已捨去。若僧中非法斷事,不遮不與欲,不作見不欲,越比尼罪。若作是念:「隨其業行如火燒屋,但自救身得護心相應。」無罪。是名見不欲。
破信施者,佛住舍衛城,爾時鹿長者次請僧食,時優波難陀次到其家,長者問言:「欲此間食、欲持去?」答言:「欲持去。」即取其缽盛滿中種種飲食。優波難陀得食已,即持到淫女家,問言:「欲得食不?」答言:「欲得。」「取汝器來。」即與飲食羅列槃上,復更乞去。時長者子食已,往淫女家,女言:「大家郎欲食不?」答言:「取來。」即持槃上食與。見已便識,問言:「汝何處得此食?」女言:「大家郎但食,用問為?諸年少邊得。」「不爾!我欲知處。」問不止,便言:「阿闍梨優波難陀見與。」長者子嫌言:「我以眾僧為良福田,而優波難陀反以淫女為良福田。」
復次佛住王舍城,時有無畏薩薄主,施僧兩張細[疊*毛]。時優波難陀僧中知得已,即持與淫女,淫女得已便被著入市肆。時無畏薩薄主見已便識,問言:「汝何處得此[疊*毛]?」答言:「大家郎何故問耶?諸年少邊得。」復問:「不爾!我欲知之。」問不止,便言:「尊者優波難陀見與。」時薩薄主嫌言:「我以眾僧為良福田,而優波難陀反以淫女為良福田。」諸比丘聞已,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優波難陀來。」來已,佛問優波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言:「此是惡事,汝云何壞信施物?從今日不聽壞信施物。」
信者,信心與、歡喜與。施者有八種:時食、夜分乃至淨不淨。破者,欲心與淫女、寡婦、大童女、不能男、惡名比丘尼、惡名沙彌尼,下至欲心與畜生,得越比尼罪。
有人僧中乞食,得與一摶,若人多者等分與。若於前人有欲心者,不應與。若父母貧苦無信心者,得少多與;若有信心者得自恣與。有二種應與:益者、損者。益者,若檀越、若優婆塞,作塔事、僧事,應與。損者,若賊、若王、若兇惡人,不與者能作不饒益事,此人應與。是名破信施。
革屣法者,佛住王舍城,時難陀、優波難陀著金革屣行,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釋子如王大臣貴勝人,著金革屣?」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日後不聽著金革屣。」
復次世人吉祥日,時六群比丘有著種種異色革屣、有著一重革屣者,共期遊觀,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釋子著種種革屣如王大臣?」見著惡者,復作是言:「云何沙門釋子如下賤人,著一重革屣?此壞敗人,何道之有?」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不聽著一重革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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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佛住王舍城尸陀林。爾時世尊身少不和,耆舊童子往至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聞世尊不和,可服下藥。世尊雖不須,為眾生故願受此藥,使來世眾生開視法明,病者受藥、施者得福。」爾時世尊默然而受。耆舊復念:「不可令世尊如常人法服藥,當以藥熏青蓮華授與世尊。」世尊三嗅,藥勢十八行下,下已光相不悅。爾時阿難語尊者大目連言:「世尊服藥,何處有隨病食?」時目連即觀見瞻波國,恕奴二十億子日煮五百味食。是時目連即以神力到其前立,時二十億子見尊者目連威儀神德,心懷踴躍嘆未曾有。目連爾時即說偈言:
「天尊甚奇妙, 無量功德聚;
身中小不和, 宜須隨病食。
汝今得善利, 當獲大果報。
聲聞諸弟子, 仰比於世尊,
喻如須彌山, 得一芥子分。」
時長者子聞說此偈,心大歡喜,嘆言:「善哉!今得斯利。」即辦餚饍請目連住食。時目連作是念:「我為世尊索隨病食,不宜先食。」即便受食置虛空中,然後自食。二十億童子語尊者目連言:「我欲令世尊先食然後我食,云何得知?」目連言:「此食器須臾當還,自知食訖。」爾時目連屈申臂頃,到世尊所奉食世尊。世尊食已,器乘空而還。時恕奴二十億童子遙見器還,起迎頂戴而受。時瓶沙王來問訊世尊,聞食香,問言:「此何香?」答言:「食香。」佛語大王:「欲食如來殘食不?」白言:「欲食。世尊!我大得善利,得如來殘食。」食已白佛言:「世尊!我生王家已來,未曾得如是食。世尊!此為是天食、龍食、欝單越食、鬼神食耶?」佛言:「此非天食乃至非鬼神食也。此是王土恕奴二十億童子家常所食耳。」世尊即為王說恕奴二十億童子,腳下金色毛長四寸,福德如是。王聞已即欲往看,臣白王言:「云何此是王之民?應當命來,不宜自往。」即遣人往喚,語父母言:「王欲見童子。」父母言:「王喚,正當欲方便罰我錢耳,寧輸千萬不能令子詣王。」即連車載金銀寶物送詣王所,白王言:「童子軟弱,不堪自致,所有珍寶今送獻王。」王言:「我自有金銀寶物,不須是為,但欲見童子身耳。」使還白王言:「童子是極樂人,柔弱不堪車乘。」王言:「若爾者裝船載來,若至不通船處,鑿地作渠,以芥子填滿牽來。」即便牽來至山口,童子柔弱,以衣褥敷地躡上而來,遙見世尊在露地坐,見已即卻衣褥躡地而來。世尊見已而發微笑。諸比丘白佛言:「世尊何因而笑?」佛告諸比丘:「汝見此童子不?」答言:「見!佛言此童子從九十一劫已來,足未曾躡地。今見如來恭敬,故非是福德盡也。」前至佛所,頭面禮足卻坐一面,佛為隨順說法示教利喜,得法眼淨。佛教童子:「若王來入者,當下地跏趺坐現腳。」時王來入,童子即下地跏趺現腳而坐。時王侍者即拔劍欲向,王即呵之。時童子見已心生恐畏,即白王言:「聽我出家。」王言:「欲何道出家耶?」答言:「欲佛法出家。」王即遣使語其父母:「聽出家不?」父母聽已,即求佛出家受具足。
諸比丘白佛言:「是童子有何因緣,九十一劫足不蹈地?」佛告諸比丘:「過去世時九十一劫,有佛名毘缽施如來、應供、正遍知,出現於世。時有長者子九十人,請佛及僧八十千眾,三月安居,一人供一日。是長者子最後設供,加以白[疊*毛]敷地供養眾僧,因是果報九十一劫生天、人中,未曾蹈地。爾時長者子,即今恕奴二十億童子是也。」
童子出家已,在尸陀林中經行不倦,腳底傷破血出在地。佛見已知而故問:「比丘!此誰經行處,血出乃至如是?」比丘答言:「是恕奴二十億童子經行處。」佛告諸比丘:「是恕奴二十億童子設使精進經行,須彌山碎如粉塵,不能得道,況復傷皮!」時恕奴二十億童子聞是語已,至一空靜處結跏趺坐作是思惟:「佛聲聞弟子中,精進不懈無過於我。世尊方言:『不能得道。』不如捨戒還家,作諸功德供養佛及比丘僧。」佛知其心,即以神足乘虛而來在其前坐。佛語比丘:「我今問汝,隨汝意答。汝本能彈琴不?」答言:「能彈。」「絃急時得成音不?」「不也。世尊!」復問:「絃緩時得成音不?」「不也。世尊!」復問比丘:「絃不急、不緩,得成音不?」答言:「爾。」佛告比丘:「精進太急心生結使,精進太緩心生結使,不急不緩心渟鑒徹一切,如《增一線經》中廣說。」佛告比丘:「汝信心捨二十億出家,云何於正法中起增上慢自生苦惱?」佛告比丘:「我因汝聽諸比丘著革屣。」恕奴二十億童子白佛言:「但聽諸比丘著革屣,我漸漸習行以當著革屣。」佛言:「從今以後聽著一重革屣。」時阿難邠低姊,聞世尊聽諸比丘著一重革屣,持五百緉革屣到世尊所,頭面禮佛足卻住一面白佛言:「唯願世尊!受此革屣。」佛即為說偈咒願:
「身口意離惡, 清淨梵行人;
革屣佈施者, 人天中受樂。
金地種種報, 莊嚴諸宮殿;
得如意神足, 清淨無障礙。
施少得大利, 清淨福田故;
智者願清淨, 能得福田果。」
復次佛住舍衛城,爾時世尊五日一按行諸比丘房,見諸革屣狼藉在地。知而故問:「比丘!此何等革屣,狼藉乃爾?」比丘答言:「世尊!此革屣破,畏兩重故不敢補。」佛言:「聽補。」
復次佛住舍衛城,時南方比丘來禮拜世尊。中路革屣破,故腳底穿壞,曳腳而行頂禮佛足。佛知而故問:「何故曳腳而行?」答言:「世尊!我著一重革屣中路破,不敢著兩重,是故腳破。」佛言:「從今日聽作尼目呵革屣法,著福羅不聽遮前應遮後。革屣法,不聽羝羊角、白羊角、金革屣、真珠革屣、琉璃水精馬瑙,種種色革屣不聽著。若得新重革屣者,不聽著,應使淨人知著,下至五六步,然後著。若得著者,越比尼罪。」是名革屣法。
屐法者,佛住王舍城耆舊童子菴拔羅園,佛為阿闍世王竟夜說《沙門果經》。時優波難陀聽久疲極還自房宿,至後夜起著屐而來,唧唧作聲,象馬聞之競驚而鳴,時王聞已恐怖即還入城。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呼優波難陀來。」來已,佛問優波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言:「從今日後不聽著屐。」
復次佛住王舍城,時比丘在天帝釋石室邊坐禪,有比丘著屐在前經行,時坐禪比丘聞聲已心不得定。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日後不聽著屐。」
屐者,金屐、銀屐、摩尼屐、牙屐、木屐、皮屐、馬尾屐、麻屐、欽婆羅屐、綖屐、芒草屐、樹皮屐,如是比一切屐不聽著。腳穿屐時,越比尼罪。若欲洗腳得橫屐躡上,不犯。比丘著革屐時應牽根上,若不牽上者,越比尼心悔。若著無根者,得越比尼罪。是名屐法。
浴法者,佛住舍衛城,時六群比丘至阿脂羅河上洗浴,用揩石揩身,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釋子用揩石揩身,如王家、鬪人、力士。此壞敗人,何道之有?」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不聽用揩石揩身。」
揩石者,木作,若石、若塼,如是比皆不聽用。若水中有柱,亦不得就揩身。若浴時,當使一人揩,揩時不得俱舉兩臂,應一臂自遮,次第而揩。若無人者,當自揩。不得立浴如俗人法,應坐。亦應次第洗手臂。若身體有垢膩者,不得以拳揩,應舒手揩。若用揩石洗浴者,越比尼罪。是名浴法。
屑末者,佛住舍衛城,時難陀、優波難陀持種種香屑來詣阿脂羅河上浴。時有外道弟子,見已作是念:「我等當共擾沙門優婆塞去。」即往其所,作如是言:「誰師少欲知足?」時優婆塞言:「我師少欲知足。」外道弟子復言:「我師少欲知足。」優婆塞言:「汝師無慚無愧噉酒糟驢,我師少欲知足有慚愧。」外道弟子言:「若汝師少欲知足者,當共賭物。」答言:「欲賭何物?」外道答言:「欲賭五百舊錢。」優婆塞言:「可爾。」便共議言:「當作何等試之?」即作種種香屑末已,「欲先至誰師所?」外道弟子言:「先至我師。」即先遣人往語己師:「我持香屑末往,可現少欲相,慎莫受。」尋即持往,語言:「諸師哀愍故,願受香屑。」答言:「我出家人,非王子、大臣,用是香屑為?」不受已,復持詣祇洹精舍,作如是言:「諸師哀愍我故,受是香屑。」優婆塞質直,先不語故,比丘即打揵椎,集僧欲分香屑。有不來者,有弟子為迎分言:「與我和上、阿闍梨迎分。」如是競索,語聲高大。外道弟子見已拍手大笑:「我得子便今日得勝。」時優婆塞慚愧無言,往至佛所頭面禮足卻住一面,具說上事,白佛言:「世尊!我不惜錢,但以外道得勝,是故慚愧。」佛即為優婆塞說法示教利喜,發喜心已頭面禮足而退。世尊往眾多比丘所,敷尼師檀而坐,具以上事為諸比丘說。佛告諸比丘:「從今日不聽用香屑。」
復次佛住王舍城,如來以五事利益故,五日一行諸比丘房,見比丘癬病。佛知而故問:「比丘!汝調適安樂住不?」答言:「世尊!我病癬瘙,得香屑末洗浴便差。世尊制戒不得用香屑,是故苦住。」佛言:「從今日聽病比丘用香屑。」
香屑者,於尸屑、馬耳屑、七色屑、栴檀屑、俱哆屑、菴拔羅屑、閻浮尸利屑、阿淳屑、伽比羅屑,如是比一切不聽。若比丘病癬瘙,須屑末塗浴差者,得用無罪。聽用迦羅屑、摩沙屑、摩瘦羅屑、沙坻屑塗土。是名末屑法。
杖絡囊法者,佛住王舍城,爾時六群比丘、難陀、優波難陀,持寶絡囊盛缽。復有持黑繩絡囊以杖串肩上而行,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釋子如王大臣,持寶絡囊盛缽肩上而行?」有見惡者復言:「云何沙門釋子如下賤使人,持黑絡囊盛缽串肩上而行?此壞敗人,何道之有?」時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言:「從今已後不聽畜杖絡囊。」
復次佛住舍衛城,如來五日一行諸比丘房,見比丘痏手,知而故問:「比丘!調適安樂住不?」答言:「世尊!我痏手故破缽,世尊複製不聽畜杖絡囊,是故不樂。」佛言:「從今日後病比丘聽從僧乞畜杖絡囊。」僧應與作羯磨,乞法者偏袒右肩胡跪合掌作如是言:「大德僧聽!我某甲痏手故破缽,今從僧乞畜杖絡囊羯磨,唯願僧與我羯磨。」第二、第三亦如是說。羯磨人應作是說:「大德僧聽!某甲比丘痏手故破缽,已從僧乞畜杖絡囊羯磨。若僧時到,僧與某甲比丘畜杖絡囊羯磨。如是白。」白一羯磨,乃至「僧已與某甲比丘畜杖絡囊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作羯磨已欲行時,手捉杖及絡囊,不得舉著肩上而行。若持杖者得越比尼心悔。持絡囊者,亦越比尼心悔。若持杖絡囊及缽者,越比尼罪。若道路行時,得系漉水囊杖頭,手捉而行,不聽著肩上。若不作羯磨持杖者,越比尼罪。持絡囊亦越比尼。若持杖絡囊者,得二越比尼罪。是名持杖絡囊法。
重物亡人衣、 癡狂見不欲、
壞信施革屣、 著屐揩身石、
香屑杖絡囊。 第七跋渠竟。
蒜法者,佛住王舍城,爾時彌祇居士請僧食蒜,時六群比丘詣園食蒜,狼藉棄地,復持還歸。時居士按行蒜園,見已即問園民:「何故如是?」園民即具說上事。居士言:「比丘但當食,何故棄地如是?復持去與誰?」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乃至佛告諸比丘:「從今日不聽食蒜。」
復次佛住王舍城,爾時世尊為大眾說法。時有比丘食蒜在下風而坐,畏熏諸梵行人。佛知而故問:「此是何等比丘,獨坐一處如鬪諍人?」諸比丘白佛言:「世尊!是比丘食蒜,畏熏梵行人,故在下風獨住。」佛語諸比丘:「當知是比丘若不噉蒜時,當欲得失如是甘露法不?」答言:「不也。」佛言:「是比丘以食蒜故,失如是不死之法。」佛言:「從今已後不聽食蒜。」
復次佛住迦維羅衛釋氏尼拘律精舍,如來五日一行諸比丘房,見比丘病羸瘦瘀黃。佛知而故問:「比丘調適安隱住不?」答言:「世尊!我病不調,本俗人時食蒜便差,世尊制不聽食蒜,是故不樂。」佛言:「從今日聽病比丘食蒜,應隨順行。」
蒜者,若種生、若山蒜,如是比蒜及餘一切,若生、若熟、若葉、若皮,悉不得食。若癰腫、若癬瘡,得用蒜塗。蒜塗已,不得於眾中住,應在屏處;差已當淨洗浴,還入僧中。病時醫言:「長老!此病比丘服蒜當差,若不服不差。」若更無餘方治者聽服,服已應七日行隨順法,在一邊小房中,不得臥僧床褥,不得上僧大小便處行,不得在僧洗腳處洗腳,不得入溫室、講堂、食屋,不得受僧次差會,不得入僧中食及禪坊,不得入說法布薩僧中。若比丘集處一切不得往、不應遶塔。若塔在露地者,得下風遙禮。七日行隨順法已,至八日,澡浴浣衣熏已,得入僧中。若比丘不病食蒜、病食蒜不行隨順法,二俱越比尼罪。是名蒜法。
覆缽法者,佛住舍衛城,時城內法預優婆塞常請僧次食。比丘到已詰問其義,能解釋者,便大歡喜,手自與種種食;若不能答者,即便毀呰,使下人與麁食。以是故僧次上座應去不去,皆言下過,乃至年少盡不能去,於是便高聲大語。佛知而故問:「何故高聲大語?」答言:「世尊!法預優婆塞常請僧次食,乃至應去不去,因是故高聲大語。」佛告諸比丘:「法預優婆塞輕慢諸比丘僧,應作覆缽羯磨。」
優婆塞有八事,僧應與作覆缽羯磨。何等為八?現在前誹謗比丘。現前訶責比丘,作如是言:「汝是惡行人。」現前瞋恚輕罵比丘。斷比丘利養。不樂與比丘共事。罵佛罵法罵僧。是名八事,僧應作覆缽羯磨。羯磨者應作是說:「大德僧聽!是法預優婆塞輕慢比丘,若僧時到,僧法預優婆塞輕慢比丘與作覆缽羯磨。白如是。」白三羯磨,乃至「僧已與法預優婆塞輕慢比丘作覆缽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法預優婆塞常飯比丘已,然後自食。其日待比丘,時過不來,便往佛所,頭面禮足卻住一面白佛言:「世尊!諸比丘何故不來食?」佛言:「汝輕慢諸比丘僧,欲饒益故,與汝作覆缽羯磨。」爾時去佛不遠有一羅漢,佛語優婆塞:「汝往問是比丘,云何名鹽?鹽有幾種?」即往到:「和南阿闍梨。」比丘言:「善來。」便問言:「尊者!云何名鹽?鹽有幾種?」比丘言:「我已知,汝是法預優婆塞,輕慢比丘僧,已與汝作覆缽羯磨。故不足耶?我此間樂住復來惱我,鹽正是鹽。」聞比丘語已,心懷惘然,還到佛所。佛知而故問:「汝問鹽義,得悉意不?」答言:「世尊!是比丘少聞,未從師學,問鹽故言鹽。」時去佛不遠復有一法師比丘,名弗絺盧,佛語法預:「汝往問彼比丘鹽義。」即往其所言:「阿闍梨和南。」答言:「善來檀越。」即語令坐。雖未問義且聞命坐,便大歡喜尋即就坐。問言:「尊者!鹽有何義?」比丘答言:「此是好問,今當為汝解。鹽義者,二種味性:味者,如海水同一醎味。性者,黑鹽、赤鹽、辛頭鹽、味拔遮鹽、毘攬鹽、迦遮鹽、私多鹽、比迦鹽。略說二種。若生、若煮,是名鹽。」聞已心中喜悅,來至佛所,頭面禮足卻住一面白佛言:「世尊!是比丘善解分別廣略鹽義,順逆能答。」佛言:「此是凡夫,於我法中未得法味。前比丘者是阿羅漢,而汝憍慢不識真偽,長夜作不饒益事。」於是法預聞佛語已即生怖懼,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我今懺悔。唯願世尊哀愍我故,令諸比丘從今已後還受我供養。」佛言:「汝還去沐浴著新衣,與眷屬相隨往到僧中,乞捨覆缽羯磨,僧當與汝捨。」法預如教,還歸沐浴著新淨衣來入僧中,胡跪合掌作如是言:「大德僧憶念!我優婆塞法預,輕慢比丘僧,欲饒益故作覆缽羯磨。我今見過,行隨順法,心已柔軟。唯願僧哀愍故,與我捨覆缽羯磨。」如是三乞已,僧應語令在界內,應安法預置眼見耳不聞處,現前僧與作羯磨,非徒眾現前。羯磨者應作是說:「大德僧聽!是法預優婆塞輕慢比丘僧,欲饒益故先與作覆缽羯磨。今日見過,行隨順,心柔軟已,從僧乞捨覆缽羯磨。若僧時到,僧與法預優婆塞捨覆缽羯磨。如是白。」白三羯磨,乃至「僧已與法預優婆塞捨覆缽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僧與作覆缽羯磨已,比丘、比丘尼、式叉摩尼、沙彌、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盡不聽往,應持袈裟系其門上,應巷中唱言:「某甲家作覆缽羯磨。」若有客比丘來者,應語言:「某甲家作覆缽羯磨,不應往。」作覆缽羯磨時不得越趣作。若彼言:「沙門不入我家者好。」若如是人不應作。若有慚愧者應與作。若自見過已,行隨順,心柔軟,應與捨。是名覆缽法。
衣紐帖法者,佛住舍衛城,爾時有乞食比丘,一手捉缽、一手捉俱缽,有旋風來吹衣去,著內衣入祇洹。佛知而故問:「比丘!衣在何處?」答言:「世尊!旋風吹去。」佛言:「從今日後應安紐帖。」爾時諸比丘便用金銀作紐帖結,佛言:「一切金銀寶物不聽作紐帖結,應用銅、鐵、白蠟、若木竹,具線安紐作結,不聽不著紐入聚落。若無者應用針綴,若復無針者下至手捉。若衣無紐著入聚落,得越比尼罪。如是若入家家,隨得越比尼心悔。若有而不著,得越比尼心悔。不犯者,若入比丘尼精舍、外道精舍,若檀越唱言:『隨所安。』者,無罪。」是名衣紐帖結法。
腰帶法者,佛住王舍城,時有乞食比丘,一手捉缽、一手捉俱缽,旋風吹內衣去,著上衣入祇洹精舍。佛知而故問:「比丘!汝安陀會何處?」答言:「世尊!旋風吹去。」佛言:「從今已後應著腰帶。」
復次諸比丘散縷作帶、紐縷作、空中作者,佛言:「散縷、紐縷作,盡不聽。空中者應當中縫。若織編作、若團作,盡聽著。著時不聽四匝、一匝系,應再匝乃至三匝。若比丘身軟不堪系者,應持去,至聚落邊欲入時應系,出已還解。若不著腰帶入聚落,越比尼罪。有而不著,越比尼心悔。若一匝著,越比尼罪。若再匝三匝著無罪。」是名腰帶法。
帶結法者,佛住舍衛城,時比丘帶頭不作結,在店肆前行,帶解曳地而行,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釋子曳腸而行?」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應帶頭作結。」
復次有比丘,金銀作帶結。佛言:「比丘!一切寶物不聽作繫帶頭,若二、若三結,不聽作一結、四結,若一切不作結,得越比尼罪。」是名帶結法。
乘法者,佛住舍衛城,時節會日人民出看。時六群比丘乘象、乘馬、有乘驢者,為世人所嫌:「云何沙門釋子如王大臣乘象馬行?」有見乘驢者,復言:「是沙門釋子如下賤使人乘驢而行。」諸比丘以是因緣往白世尊。佛言:「從今已後不聽乘驢、乘馬。」
復次佛住王舍城耆舊童子菴婆羅園精舍,如來五事利益故,五日一按行諸比丘房。佛見一比丘病瘦瘀黃,佛知而故問:「比丘!汝病增損氣息調不?」答言:「世尊!我病苦氣息不調。」佛言:「汝不能到耆舊醫看病耶?」答言:「世尊制不聽騎乘,我病苦不能得往。」佛言:「從今日聽病比丘騎乘。」
乘者,象乘、馬乘、驢乘、駝乘、船乘、牛乘、車乘、輦乘,如是一切乘,不病不聽乘,若病者得,不聽乘雌乘,應乘雄乘。若病重不分別者,乘無罪。若有因緣上下、水行及直渡,應作是念:「我有緣事。」爾時得乘渡。若比丘無病乘乘者,得越比尼罪。是名乘法。
共床臥法者,佛住舍衛城,時六群比丘,二人、三人共床而臥,床褥故破在地。如來五事利益故,五日一行諸比丘房,見破床在地,知而故問:「比丘!此是誰破床?狼藉在地。」諸比丘具說上事。佛言:「從今日後不聽同床眠。」
床褥者,如上說,一人應一床眠。若坐床者,二人得連三床眠,但申腳時不得過膝頭。若橫褥者,聽三人橫眠。若方褥者,得二人連三褥眠,但申腳時不得過膝。若草敷、各各敷尼師檀坐具,臥不犯。若寒者,得通覆上下,不得大相近,中間相去一肘不舒手。大小降三臘得共床坐,不得共床眠。若共床眠,越比尼罪。是名共床法。
共坐法者,佛住舍衛城,時六群比丘三人、四人共坐一床,床座折破。如來五事利益故,五日一按行諸比丘房,見床破狼藉在地。佛知而故問:「比丘!此是何等破床,狼藉在地乃爾?」諸比丘聞已具白世尊。佛言:「從今日後不聽共床坐。」
復次佛住舍衛城,爾時世尊語優波離:「諸比丘受誦比尼不?」答言:「誦,但誦少。」佛語優波離:「何故少?」答言:「世尊制戒不聽共床坐,諸比丘一人獨固一床,是故受誦者少。」佛言:「從今日後聽降三歲比丘得共床坐,無歲比丘得共三歲比丘坐,如是乃至七歲比丘得共十歲比丘坐。若臥床得三人坐,坐床應二人共坐。若床長一肘半,相降三歲得二人共坐,若減應並與上座。若臥床過三肘,得與降四歲比丘共坐,若減者不得共坐。若大會眾集床座少者,得連床相接系,令相著系時,當令堅牢勿使動褥,得共坐。若方褥長三肘,得共四歲比丘坐,若減不得。若散草敷地,共坐無罪。」是名共坐法。
摩訶僧祇律卷第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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