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者,倦之淵藪也。世之萬事,若沾住一「懈」字,作事者縱使能成,定無深妙,常言美中不足是也。
再如上山取寶,一鼓真精神尚不易到,假使有一個懈字,不但寶歸他有,性命甘葬於山下,何苦如之?
要知懈之一字,為世間最惡毒之物,任何事,有一懈近之,其事畢矣無疑也。
我等學菩薩道之行人,在利生事上所受之苦,正如小刀天天在身上割肉一樣,事事疼之,日日痛之,尚不厭其繁瑣,置身不顧之精神,與人悅之,令人信之;稍帶倦容,不但度人之事不行,度生之心亦難發起也。
學道之事亦然。初參禪時,信力真切,身力雄壯,日吃一飱,夜不倒單;三年而後,又與懈鬼為朋,自己障礙自己,不雲「道非一日事」即雲「將身調好,從容行之;再說把三十年的工夫,不愁辦不好」。殊不知早被懈鬼一迷,自不覺知,反而以退道之見為是。其不聞乎?
儒云:「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試問:懈怠乎?精進乎?故云:「朝日勤之,夕日懈之,不但道之不成,人亦隨之流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