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矣。」 ——《論語》
一個君子為學之道是非常有理想主義色彩的,當他有一種理想追求的時候,就不能去在意日常的需求。一般大眾(世俗人)都是要追求吃的好,穿得好,居住的很安寧。但如果你是求道的君子,對你的要求就不一樣了。孟子說:「有恆產乃有恆心,無恆產而有恆心,唯士為能。」沒有基本需求的滿足而能保持道德之心只有君子才能做得到。一般俗人做不到,他會飢寒起盜心。
一個人如果他注重的是日常的居住、衣食的話,志向就很平庸,一個君子要超越這些。你看出家人,尤其比丘就有的食無求飽,居無求安。在古印度,比丘托缽說不準沒有緣分托七家如果托不到就自認無緣,就回去好好修道。居無求安那就表達的更充分。比如十二頭陀行中就有樹下住,即在樹下住宿、打坐,而且你在同一棵樹下還不能超過三天,超過三天可能你會對這棵樹都有留戀,捨不得離開。
所以要一定要使自己的心空靈,就像候鳥一樣瀟灑,沒有藏積、自由自在。人只有把物質的慾望降低到底線,精神的、心性的能量才能提升、激發出來。所以不能把追飲食、居住作為追求的目標,這是對君子的高要求,但是並沒有對一般的庶人作這個要求。
那君子不追求衣食居住,那追求什麼呢?他要以有限而寶貴的生命敏於事而慎於言。敏於事不是說要去作轟轟烈烈的事業,而是要修心養性,要修行。敏於事最後落腳在好學上。在孔子的弟子當中,最好學的是顏回。孔子說有只有顏回三月不違仁,三個月跟仁之體不相違背,合為一體。這種好學不是曾子和子思所能企及的。所以顏回在四十一歲那年去世時孔子非常悲痛,說:「天喪予!天喪予!」顏回夭折也有象徵意義,這也是我們眾生的共業。這種上根利智,好學者,安貧守道:「一簞食,一瓢飲,居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孔子處處對顏回高度的讚歎,師生之間很親切,可謂心心相印。
敏於事不是說勤快一點,多做點事。慎於言就是說你在求仁之體,克己復禮的過程中非常不容易,你不能說大話、空話。因為知道難,就慎於言。所以慎於言和敏於事也是一體兩面。在這個過程當中要就有道而正焉,就是你要求有道的善知識來印證,無論是你修行方法的傳授,還是你最後能不能安立在仁上,能不能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的功夫,都要就有道而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