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認識戒律的重要地位
原始佛教僧團不設立權威的崇拜,也無行政上的領袖,即使至高如佛陀,與弟子也只是一種師生關係,平等生活,並自稱我在僧數,是僧團的一份子。佛陀對弟子們在修學上的教誡是:自依止,法依止。自依止,是要自己自覺、自己努力;法依止,法包括了教理與律制,解脫是從依法的修行中得到。佛教雖然也強調親近善知識,但都是為了解法和通達法服務。佛教的僧團是以律攝僧,也就是說整個僧團都建立在律儀上,大家依戒律共同生活。僧團之所以成為僧團,那是因為有戒律;僧團之得以延續,那也是因為有戒律。依戒律建立起來的僧團,長幼有序,平等、和諧、民主,清淨如法,在這樣一種祥和的氣氛中,大家都能安心修行,隨緣度化,從而達到正法久住的效果。
二、如何正確地對待戒律
在佛教界,對於戒律的存在問題:有以為戒律已經過時了,完全不適用於現代社會;或主張戒律是佛制的,任何一條都應該嚴格遵守,其實這都是不對的。
筆者認為:今天的教界對於戒律,既不能完全否定,也不能一律實行。因為戒律是具有時節因緣性的,它既有局限性又有普遍性。局限性是因為戒律是在某種特定因緣下製定的,這種因緣在當時的印度存在,在今天的中國未必存在;普遍性是因為人都有共同的稟性,不論古今中外,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如飲食男女,古人如此,今人也如此;在古代有殺盜淫妄,今天一樣有殺盜淫妄,那麼,戒律在今天自然一樣的具有價值。
那會有人說:戒律是佛制的,作為佛弟子唯有認真實行,而無取捨的權利。
其實也不然,《五分》中有隨時毗尼與隨方毗尼的規定,即佛陀在律中說:雖是我所制,餘方不適合行者,不必行;雖非我所制,餘方必須行者,當實行。這就給我們提供了一條如何看待戒律,以及對戒律的取捨標準。
至於談到具體的戒律內容上,如菩薩戒有《梵網》和《瑜伽》兩種。中國自古以來一直盛行《梵網》,其實《梵網》菩薩戒是非常難行的,國人雖然推崇它,但千百年來卻鮮有人能夠實行它。反之,《瑜伽》菩薩戒是在人情能夠接受的範圍內製定的,開遮又無比善巧,非常可行,應該說比《梵網》更為契機,今天的教界應該推行《瑜伽》菩薩戒。
比丘戒分止持與作持,在止持方面是二百五十條戒相,其不外乎對殺盜淫妄與衣食住行的規定。在五篇五聚中,殺盜淫妄及圍繞著殺盜淫妄的規定,今天應該認真對待;關於衣食住行的規定,因為我們生活的環境和當時的印度環境不同,這可以因實際情況而作取捨。對於作持方面,如羯磨、布薩、安居、自恣等,都應該認真實行起來。
三、發揚戒律的價值意義
一個國家法制不健全,國家必亂;佛教內僧團倘若沒有戒律,僧團同樣也亂。中國佛教自唐宋禪宗盛行,清規取代了戒律。然而今天的禪林,清規似乎也有名無實,使得整個教界處在一種無法無天的狀態中,此時弘揚戒律就顯得特別重要:
今天發揚戒律,具有以下三大價值:
1、自身修養的價值:出家成為僧寶,並非剃髮染衣便是了,僧寶有它的僧格。
僧格從哪裡來的呢?僧格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要從長期的戒律生活中養成的。
佛制比丘五年學戒,不離依止,由戒律生活養成僧格了,然後始可學習經論。出家雖成了僧寶,但無始以來形成的煩惱及不良習慣,並不會因為出家而徹底消失,有時難免現行,半月半月布薩,通過不斷對自身的反省、檢討,使得人格日新月異,逐漸完善。每年結夏安居,是屬於定時專修。僧人倘若長年作務弘法,頻繁地接觸社會,勢必會把心變野了,變俗了。通過定期安居,提高宗教涵養,才能更好地作務,弘法利生。
2、健全僧團的價值:要建立如法的僧團,首先得注意僧人來源的健康。在律藏的授戒犍度中,提出十二難十六遮,規定了出家受戒的資格審查:內容包括罪行嚴重、不屬人類、身體病弱或生理缺陷、條件不具、智力低劣、家庭社會不允許及五官不正的七種情況,不能出家受戒,以保證僧源的質量。《行事鈔·師資相攝篇》中,談到了剃度師的資格、度人的數目及對像、出家的手續以及師徒間的責任義務,這是關於對出家僧人教育問題的規定,旨在提高僧侶素質。布薩是從個體的清淨以達到整體的清淨,以保證僧團的純潔。
依戒律建立起來的僧團,依戒臘大小論長幼,使得僧團井然有序;羯磨製度僧事僧斷,不以某人意志為決定,體現了僧團是一個高度民主的團體;在羯磨作法,大眾推選德才兼備者主持羯磨會議,反映了僧團重德重才;六和精神:身和同住、語和無諍、意和同悅、戒和同修、利和同均、見和同解。戒和同修是律制的平等,利和同均是經濟的均衡,見和同解是思想的統一。今天的僧團也唯有發揚六和精神,才能出現平等、和諧、民主、清淨、安樂的僧團。
3、安定社會的價值:在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殺人、偷盜、強暴、欺騙等不良現象,使得社會不得安定,五戒的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就是為了禁止這些惡行。一人遵行五戒,社會上就會減少一分危機,增加一分安全。由別解脫戒建立起來的僧團,具有教化社會、淨化人生的作用。菩薩戒的菩薩道精神是以慈悲利他為前提,其內容是六度四攝,人人倘能奉行,人間便是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