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念佛往生看得那麼容易,感應不上,也是往生不了的。怎麼感應?就是深信切願,一心念佛,才能感通得上。如果是泛泛悠悠的,臨命終時還是那些世間的念頭起主宰。或者就像前面說的,生了病,到處求醫問藥,貪生怕死,恨不得天下所有的良醫都要尋遍——要多活幾年;臨斷氣之前,還在那裡掛吊瓶、插管子、輸血。他全身心都在考慮我多活幾年,多活幾天,你說他能往生嗎?
無量劫以來,我們也曾經接觸過淨土法門,也曾經念過佛,就是沒有那種真為生死的突圍的心、把這個身體——臭皮囊業報身徹底放下、徹底厭捨的心,我們還在這裡輪迴。那輪迴,借助以前的這種善根,又聞到淨土法門,又似乎發了點願想去,但是這種貪瞋煩惱還是這麼熾盛,還是看不破放不下,深信切願還是建立不起來。所以這個法門就阿彌陀佛的立場來說,信願稱名乃至十聲、一聲感通佛力都能往生,萬修萬人去,但是就眾生的煩惱業力來說,很難突破,真信切願建立不起來,感通不上,往生不了。
臨命終時這樁事情,那是關鍵時刻。阿彌陀佛為什麼要發一個臨終接引願?只要信願稱名,阿彌陀佛現前接引。印祖在前面講過,在臨命終時,不僅說沒有念過什麼佛的人不容易把住這個佛號,就是曾經有過念佛實踐的人,臨命終時也是很麻煩,做不了主。就是開悟的人,也是十人九蹉路,那是永明延壽大師在五代末、宋初的時候說的話。到了憨山大師,他是明末的一位高僧,他讀了永明延壽大師《四料簡》之後非常讚歎,進一步說,如果五代末的時候是開悟者不求生淨土是十人九蹉路的話,那麼到了現在——經過了六百年左右——那可是十個人裡面管保有十一個要蹉路的。那就是一網打盡。
所以永明延壽大師作為古佛再來,就是禪宗走向衰落的時候,為這些宗門教下的修行人指出一條當生出離生死輪迴的康莊大道。所以,歷代的這些具眼善知識非常讚歎《四料簡》。但是也伴隨著一些人否定《四料簡》,認為它是偽造的,不是永明延壽大師說的,這個觀點在印祖的時代就已經很有市場。為什麼印祖會作《淨土決疑論》?就是他深刻地感覺到那個時代這個觀點的錯謬。他讚歎這個《四料簡》,那是千古不易之定案。
所以你看這些宗門教下靠自力了生死之難,有句話叫「初果昧於出胎,菩薩昏於隔陰」,就是初果聖人都有出胎之迷,菩薩都有隔陰之昏。《高僧傳》裡面講唐代的圓澤禪師,他是能夠預知自己的來世的,「三生石」就是談他的公案,跟李源居士的一個約定。實際上,跟李源說到青城山去參訪走陸路還是走水路,他早已知道這個結局,已經安排了離世的事情。
圓澤禪師是一個初果聖人,他有五種神通,雖然有宿命通,但是見到了這個懷孕的女人,懷孕三年就是等他,他就想迴避這個事情。但是這個業力牽引,就讓他走水路,就碰到這個懷孕的女人,這碰到了,他就脫不開了。初果聖人他的情慾心還沒有斷,要七次往返天上人間繼續修行,才能斷這個欲界的思惑。
在臨命終時,不要說一般的凡夫,就是有相當修行的人,他也是做不了主的。所以,阿彌陀佛「前來接引」是非常的重要。佛只要求我們信願稱名,仰靠阿彌陀佛的接引的力量,「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來安慰我們,來引導我們,用光明攝受我們,在蓮台裡面,我們隨佛往生,才能夠確保這件離開三界的輪迴的大事。
助念一法,實際上從《華嚴經》裡面就已經建立了。西域、天竺一帶,就有助念的儀軌。它的儀軌是有一尊佛像,然後有一個幡,也都面西——也是指向西方極樂世界的,佛像在西面,病人也朝西,這個幡的頂部就把它綁在佛的手指上,然後幡的那個尾部就讓病人抓著。它用這種表象來告訴病人:作隨佛往生之想,抓著這個幡,那一頭是在佛的手上,這頭在你的手上,緊緊抓住。然後再給他施設一個佛像,讓他看著佛像,旁邊同參道友就幫他助念佛號——這樣的一種模式。基本上我們現在助念也是這種模式,這種助念的模式是自古傳過來的,它是有根據的。
一心一意地念佛,作隨佛往生之想,作決定往生之想,要把你的真信切願完整地表達出來。所以無論是助念者還是家親眷屬,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就是要幫助這個病人心無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