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當知,耳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所以,我們聽聞的功能,其實只是我們過去一種善惡的業力假借外在因緣的刺激所表現的一種暫時的假名假相假用。它的本體當體就是不變隨緣、隨緣不變,當體就是即空即假即中的真如本性。
這個地方的意思主要要表達的就是一個觀念,就是「相妄性真」。就是當我們看到外境的時候,這個業力所顯現的這個外境的時候,它都是暫時的,但是它的背後的體——那個真如本性是真實的,那個道是真實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從空性而有。那個空性的本體,那個真如是真實的。
夏老居士臨終的時候講一個偈頌,非常有道理。他臨終的時候在他的弟子面前講了四句偈。他說:「生亦無可戀,死亦奚足厭。本來無生死,生死由心現。」前面兩句話是事相的觀察。他說,「生亦無可戀」,生命本來就沒有什麼好貪戀的,人生只是在酬償業力,我們來到這一生是來還債而已,沒什麼好貪戀的。「死亦奚足厭」,死亡就代表往生,所以對死亡也不要太厭惡。它這個地方代表了一種厭離娑婆、欣求極樂的心態。這個是一種事相的觀察。
但是與《楞嚴經》比較相應的,就是它後面這一段,理體的觀察。「本來無生死,生死由心現。」要參到這一點就不容易。我們一般的淨土宗都參到娑婆世界是苦、極樂世界是樂這種事相的觀察,但是夏老居士他說,本來沒有生死。那生死從哪裡來呢?是我們一念心性一念的妄動而來的。當我們的妄動消失了,生死就消失了。說你作夢,你夢到了很多人、很多事。這個夢境哪裡來?就是你在作夢那個夢心而來。你要醒過來,這個夢境就沒有了嘛。
你不能夠說作夢是完全沒有,它有它暫時的假名假相假用;但是你也不能說它真實有。它要真實有,你就永遠醒不過來了。說這個夢境是真實的,你一輩子醒不過來。但是你在夢境當中吃什麼東西,別人對你怎麼樣,你還產生一個真實的感受,有苦樂的感受,所以這個夢境當體就是即空即假即中。其實,人生亦復如是,即空即假即中。你把這個道理參透了,你才有辦法去用功。
這一段是講到,這個耳入的功能是業力的顯現,它的本質是即空即假即中的,它的當下就是真如本性的全體大用。
看第三段,明鼻入即藏性。這個鼻入就是勝義鼻根當中一種嗅覺的功能。其實我們把這個功能打開以後,它背後的體性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當下就是即空即假即中的道理。
看經文:阿難!譬如有人,急畜其鼻,畜久成勞,則於鼻中聞有冷觸,因觸分別通塞虛實,如是乃至諸香臭氣,兼鼻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佛陀先講出一個譬喻,說一個正常健康的人,這個人很健康,他突然間無緣無故很快地去「畜」(這個畜就是往內去吸氣)。很快地往自己的鼻根吸氣,吸久了以後就產生疲勞的相狀。什麼相狀呢?這以下說明了。因為快速的吸氣,在鼻根當中就產生一種能夠嗅聞到一種寒冷的感觸。這個寒冷的感觸當然是一個外境。依止寒冷的感觸,就產生了通塞虛實的差別的相狀。
通就是當我們的鼻子是暢通的時候,它是屬於虛;當我們鼻子是阻塞的時候,它是屬於實。乃至於輾轉的作用,就有所謂的香氣跟臭氣的差別。也就是說,我們鼻子因為快速地吸氣,就會有虛妄的外境產生。這個時候我們能嗅的鼻根跟所嗅的這種通塞虛實乃至於香臭之氣,都是菩提心中一念的妄動產生的一種見相二分而已。這說明「迷真起妄」。
古人把「迷真起妄」講出一個譬喻,說虛空當中的浮雲,浮雲也是無自性的;但是風一吹,這個浮雲變成一隻馬;然後風再吹,就變成一個人;再吹,這個人又轉成一隻兔子。這個虛空就是我們一念的真如本性,這個浮雲、這個風就是我們的業力,由業力的吹動而產生不同的果報,現成人、現成兔子、現成馬。這就是我們的迷真起妄,就是無明的風一吹,所以就有各式各樣的相貌出現。是這個意思。當然虛空是沒有浮雲,虛空也沒有風的,那是一念的妄動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