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七當中,有不少的人問怎麼做功夫,問自己究竟應該修什麼法門。在我印象中,有幾位居士從開始見面的那幾年一直到現在,幾乎每一次都是問這樣的問題:究竟自己與哪個法門相應?是參禪、念佛,還是數呼吸?總是這個問題,像這樣的好像有六七位。這是個什麼問題呢?我想這個問題很簡單,古人說要死盡偷心,偷心就是佔便宜、僥倖的心理。
做功夫、用功、修行是一件實實在在的事,固然有時會有一條捷徑可走,但要走這條捷徑不等於不費功夫。走捷徑的功夫可能比平平常常做功夫難度更大,要有很大的決心才能找到這條捷徑,而且走這條捷徑危險性很大,所以更加要有毅力、有決心,要死盡偷心。
修行要說有竅門也就有竅門,要說沒有竅門也就沒有竅門,唯一就是要信得真切,然後死盡偷心,在方法上是不知疲倦地用功夫。除此之外,沒有捷徑可走,沒有便宜可佔,用的方法就是訓練我們的心。
我們這個心是處在分裂、分別的一個狀態、境界裡,我們的世界就是在分別當中過日子,所以我們有種種痛苦、煩惱。我們之所以要在方法上下功夫,就是讓這顆分別的心盡量地收攏,把東想西想的心專門來想一件事,即制心一處,想一件事而不在乎想什麼。
沒有哪個方法好,哪個方法不好,好不好都是我們自己在分別。我們要把經常分別的心、計較的心用在方法上,把分別心集中在一念、一點上。這一點可以是數呼吸、念阿彌陀佛,也可以是觀心、觀空。只要把握這個方法,好好地訓練,這個心就會慢慢地收攏起來,將妄念集中到一念,最後連一念都沒有,那就是整個功夫打成了一片。這時我們就從這分裂、分別的世界進入到另外一個時空狀態,即所謂空的世界、無分別的世界,這是一個精神狀態,是一個超越一切對立面的時空狀態,我們平常把此叫做境界。
境界就是我們生活的空間、時間,我們每個人在每時每刻都有自己的時空狀態,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每個人的精神世界各不相同,而且每個人精神世界的前一念和後一念也是不會絕對相同的,這就叫生滅,剎那生滅。
在這個生滅的狀態當中,只有用無分別的智慧才能把握不生不滅的諸法自性、諸法實相。無分別的智慧是能、智,諸法的實相是所、境。一旦智和境能完全融為一體,能和所完全融為一體,這時候就叫能所雙亡、智境一如,這就進入到一個空的時空狀態。
這個空的時空狀態是沒有分別心、執著心,連空這樣一種意念都不存在,二元對立的東西徹底在這裡消失了。所以說我們要死盡偷心,在功夫、方法上鍥而不捨,如雞孵卵、如老鼠啃棺材。老鼠鑽到棺材裡要想出來,只有把棺材啃出洞才能出來,老鼠想更快地出那個棺材找一條活路,決不可以東啃一口西啃一口,只能認準一個地方,朝如是夕如是,才會很快啃出一個洞。
我們人生也是如是,我們在這三界牢獄中,想要把三界打破,只有從一點開始,打破一點,我們就能出離牢獄。在你沒有得救的情況下,你想把三界整個銅牆鐵壁徹底地推翻,那不太可能。一定要找到一個方法、一個點,把它捅破了,我們就得救了。
找這個方法不容易,但是歷代祖師、諸佛菩薩已經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的方法,應該說每一法都是行之有效的,因為歷代以來的修行人,不論是參禪、觀心,還是數呼吸、念佛,都得到了受用與解脫。
我們應相信,古人這樣做了能夠有效果,我們今人能這樣做也會有效果,而且今人修行獲得解脫受用的大有人在,我們一定要信得及、信得真切,不要有懷疑、不要朝三暮四、見異思遷。要用方法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定要抱住一個宗旨,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那不是一朝一夕三年兩載能夠見到效果的。如能朝如是夕如是,不計時間,精進勇猛地發心一直往前走,自然有一天走到山窮水盡,到那時就有柳暗花明現前的時刻。
所以,用功夫用方法,一定要堅持不懈地努力,成語叫鍥而不捨,鍥是鑽石頭的工具,要把一個石頭鑽一個洞或弄開,就必須要掌握這個工具,認準一點,不計時間、不怕困難,就在這一點上去突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