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見律毘婆沙卷第七
蕭齊外國三藏僧伽跋陀羅譯
法師曰:「今當為解律中文句。如律本所說,名者不獨一,隨人而結,人身修習生名姓,戒寺行年紀,當以一一而知,我今分別解說。人身者,隨得一人,或長或短,或赤或黑或白,或肥或瘦。修習者,或修禪定,或修僧事,或修學問,是名修習。生者,或生剎利家,或婆羅門家,或毘舍家,或修陀家,故名為生。名者,或名佛陀勒詰多,或名曇無勒詰多,或名僧伽勒詰多,是為名。姓者,或姓迦旃延,或姓婆私叉,或姓拘私夜,是名為姓。戒者,隨其所持禁戒,故名為戒。寺者,隨其所住寺舍,是名為寺。行者,隨業而行,故名行。年紀者,或五或十或二十或三十,故名年紀。是名律中文句。
「若有比丘行,是比丘得。比丘者,是乞士,或得或不得,亦名乞士,此皆是善人之行。佛、辟支佛、聲聞悉行乞食,或貧或富捨家學道,棄捨牛犢田業及治生俗務,而行乞食資生有無,皆依四海以為家居,是名比丘。著割截衣者,衣價直千萬,比丘得已,便割截而著,壞衣價直,以針綖刺納,毀其細軟,遂成麁惡,衣先鮮白,而以樹皮壞其本色,便是故衣,名為比丘;是故律本所說能著割截衣者,是名比丘。沙彌者,亦名比丘,如有檀越來請比丘,沙彌雖未受具足,亦入比丘數,是名字比丘。長老,我亦名比丘,此是假名比丘。」
法師曰:「云何名假名比丘?如長老阿難夜行,見一犯戒比丘而問:『咄此為是誰?』犯戒比丘應言:『我是比丘。』此是假名無堅實也。善來比丘者,有白衣來詣佛所欲求出家,如來即觀其根因緣具足應可度者,便喚言善來比丘,鬚髮自墮而成比丘。喚者,如來於納衣裡出右手,手黃金色,以梵音聲喚:『善來,可修梵行令盡苦源。』佛語未竟,便成比丘得具足戒,三衣及瓦缽貫著左肩上,缽色如青欝波羅華,袈裟鮮明如赤蓮華,針、綖、斧子、漉水囊,皆悉備具,此八種物是出家人之所常用,自然而有,威儀具足。世尊即為和尚,亦是戒師,來至佛所頭頂禮足退坐一面。」
法師曰:「如來從初得道乃至涅槃,善來比丘其數有幾?」答曰:「如此比丘,其數有一千三百四十一人。」
問曰:「名字何等?」
「其名曰阿若憍陳如等五人,次名耶輸長者子,其諸知識五十四人,拔群有三十人,闍致羅一千人,此二大聲聞二百五十人,鴦掘摩羅一人,是故律以讚一千三百四十一人。
「『一千三百, 四十一人, 有大信心,
皆來詣佛。 如來慈悲, 舉金色手,
以梵音喚。 應時得度, 衣缽自降,
皆悉善來。』
「有大智慧皆悉是善來比丘名,非但此等比丘善來,復有諸善來比丘,斯樓婆羅門與三百人俱,復有摩訶劫賓那,與一千人俱,迦維羅衛國,復與一萬人俱,又有一萬六千人,與波夜羅尼婆羅門俱共出家,悉是善來比丘。此是修多羅中說,於毘尼藏不說其名,以三歸得具足戒者,如是三過說三歸,即得具足戒。如律所說,善來比丘得具足戒,三歸得具足戒,受教得具足戒,答問得具足戒,受重法得具足戒,遣使得具足戒,以八語得具足戒,白羯磨得具足戒。」
法師曰:「善來三歸得具足戒已說。」
問曰:「何謂為受教授?」
「佛告迦葉:『汝應如是學言:「我於上中下坐發慚愧心。」』佛告迦葉:『汝今應聽一切善法入骨置於心中,我今攝心側耳聽法。』佛告迦葉:『汝應如是學念身而不棄捨,汝迦葉應當學。』大德迦葉,以教授即得具足戒。迦葉具足戒者,皆是佛神力得。答問得具足戒者,須波迦佛聽受具足戒。爾時世尊,於富婆羅彌寺經行,問須波迦沙彌,或問膖脹名,或問色名,此二法者,為是同一為是各異,因十不淨而問須波迦,即隨問而答。佛即嘆言:『善哉!』又問:『汝年幾?』須波迦答:『我年七歲。』世尊語須波迦:『汝與一切智人,並善能答問正心,我當聽汝受具足戒。』是名答問得具足戒。受重法得具足戒者,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是受八重法,即得具足戒。遣使受具足戒者,半迦尸尼遣使。八語得具足戒者,從比丘尼得白四羯磨,比丘僧復白四羯磨,是名八語得具足戒。白四羯磨得具足戒者,此是今世比丘常用八語得具足戒。」
法師曰:「我取本為證。佛告諸比丘:『我聽汝等三歸竟得受具足戒。』如是佛聽諸比丘受具足戒。善者無惡,今世凡人修善乃至阿羅漢,悉名善人。何謂為善?善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與五分合,是名善人。真者,戒為最真,是名為真。譬如白[疊*毛]以青色染之,既成色已,便喚為青[疊*毛]。真比丘亦爾,因戒故名為真比丘,去煩惱、內漏盡羅漢,亦名為真。學者,凡夫人與七學人學於三學,是名學比丘。無學者,學地已過住於上果,從此無復餘學,諸漏已盡,是名無學。集僧比丘者,最少集僧五人,多者隨集多少。應取欲者,取欲現前,僧既和合,無有呵者,便作和合羯磨。白四羯磨者,一白三羯磨,應羯磨者,以法而作羯磨。不惡者,人身無難白羯磨。心善眾不可壞者,無有薄故名不惡,善者,行法亦善,行如來教亦善。足者,得上相,亦言至。」
問曰:「何謂為上相?」
答曰:「比丘相是名上相,以白四羯磨得至上相,是名具足戒白四羯磨。我今於中說白四羯磨,餘者後當廣說。阿波婁加(漢言小小白眾也)白羯磨、白二羯磨、白四羯磨,如是次第從騫陀迦到波利婆羅,以羯磨本若至句,我當廣說,若於中說者,於初波羅夷中而便亂雜,是以至句次說者令人易解。此中僧已集眾竟,白四羯磨比丘。若是比丘行不淨,得波羅夷罪,餘諸比丘悉是同名比丘,若比丘共諸比丘,盡形壽入戒法中,戒者應學,學有三學,有上戒、上心、上慧,是名三學。」
問曰:「何謂為上戒?」
「上者,言無等也,戒者學,亦名無等學。上心者,是果心。上慧者,作業以知果。」
問曰:「何謂為學?何謂為上學?何謂為心?何謂為上心?何謂為慧?何謂為上慧?」
答曰:「五戒十戒是學,若佛出世若不出世,於世間中此戒常有。佛出世時,佛聲聞教授餘人,若未出世時,辟支佛、業道沙門、婆羅門、轉輪聖王、諸大菩薩,教授餘人身,自智慧教授沙門婆羅門。若其能學此功德者,死得生天或生人間,受諸歡樂,是名學。波羅提木叉者,名無等學,於諸光明日光為王,於諸山中須彌為最,一切世間學波羅提木叉為最,如來出世便有此法,若無佛出世,無有眾生能竪立此法,身口意行諸惡業,佛以無等學而制。」
又言:「若入此同入道果,是名上學。心者,六欲有八功德心,世間有八心三昧,是名上心。過一切世間心,唯佛出世乃有此心,是名上心,此是道果心。若有此心,便無行不淨。法慧者,有因有果,業為因、報為果,以慧而知是名慧。佛出世不出世,便有此法,佛聲聞教授餘人,若不出世時,業道沙門、婆羅門、轉輪聖王、諸大菩薩亦教授餘人,如阿拘羅十千歲作大佈施,如毘羅摩婆羅門,如脾陀羅及諸大智慧人,作大佈施功德滿具,上生天上受諸快樂。轉輪三相者,苦、空、無我,是名上慧。上學、上心此二法者,智慧最勝,是名上慧。上慧者,唯佛出世乃有此法,道果慧亦名上慧。是故比丘入於三學中,行不淨行得波羅夷罪,此三學中波羅提木叉學,若入其中,是名盡形壽。」
又言:「諸比丘非一種,各異國土鄉居不同,非一姓非一名,同一住處共一學,亦名共生。於波羅提木叉學不犯,是名盡形壽。戒羸不出者,不捨戒戒羸相不向人說,若戒羸向人說而不捨戒,戒亦不出。」
法師曰:「何不言捨戒,而雲戒羸?」
「如戒本所說,不過二三宿共宿,而得罪,言語便易,所以佛說,此戒羸亦如是。是故律本所說,言語亦善而為說法,不捨戒義已足,何須言羸?譬如大王無人侍從,復無天冠瓔珞,亦不莊嚴,人見不以為好,是以先雲戒羸,後言不出,二句既合,是名為善。有戒羸而不出,戒不羸而出,於學中心厭不持,是名戒羸,愁憂者,於佛法中厭惡不樂。或言:『今日我去、明日我去,或從此路去、彼路去。』而出氣長嘆、心散亂不專,是名愁憂。欲捨沙門法者,欲捨比丘相。厭惡者,以比丘相極為羞辱,見比丘相如見糞穢,樂白衣相。」
法師曰:「次第律中易解,我今捨佛,善哉,我當捨佛,發言令人解,如是戒羸而不捨戒?」
法師曰:「更有餘戒羸,我捨佛、捨法、捨僧,捨學、捨毘尼,捨波羅提木叉,捨和尚、捨阿闍梨,捨同學、舍弟子,捨闍梨弟子,捨共和尚同學,捨共阿闍梨和尚同學,此十四句皆是戒羸之初。我今作白衣、作優婆塞,作淨人、作沙彌,作外道、作外道優婆塞,我非沙門、我非釋種子,此八句悉是戒羸因,從此二十句,合有一百一十句,名戒羸。從此以後,我憶母為初,有十七句,田者,稻田為初。處者,從此出甘果菜茹若葉,是名為處。技巧者,或能作瓦器或能受使,如是為初。猶戀家者,我有父母今還供養,此為初有九句,從此依止,我有母應還養母,母視養我,如是為初十六句。從此作梵行人,一食一眠甚為難行,為初有八句,我不能、我不忍、我不樂,如是為初五十句,又一百一十句,又復一百六十句。」
法師曰:「次第戒羸已說,汝自當知。次捨戒句,云何比丘者?」法師曰:「此句次第易解。我捨佛捨法捨僧,捨毘尼捨波羅提木叉捨同學,捨和尚弟子阿闍梨弟子,捨同和尚弟子,捨同阿闍梨弟子,捨同學,此十四句與捨語相等,而說令人解。此是欲從法下,欲從比丘僧下,而說令人解,若此人欲說佛我捨,臨發口而言:『我捨佛。』非天竺正語。隨得一語而說,我佛捨、我法捨,如是次第乃至同學,如律本所說,於聖利滿足。我欲入第一禪定,臨發口誤言:『我入第二禪定。』若如是語,此人欲捨比丘相,是故作如是言。此語若知者,即成捨戒,如帝釋、如梵魔墮無異,亦如此人從如來法墮還白衣。若是說,我已捨佛、我欲捨佛、我應捨佛,此過去現在當來語,若遣使、若書、若作手印向人說,此不成捨戒。若空誑妄語,以手現相而得重罪;此中不爾,若人捨者向人而捨,以心發言已然後說,成捨戒。若發言向一人說,若此人解者,即成捨戒,若此人不解者,邊有人解者,亦不成捨戒。若向兩人說,一人解一人不解,成捨戒,若悉解者成捨戒。若向百千人說,解者成捨戒。若比丘為淫欲所惱,欲向同學說者,復自忌畏,因在屏處作大聲而言:『我今捨佛。』隨有解者,忽有邊人解,此比丘欲捨戒,捨於如來法墮落,即成捨戒。不前不後解此比丘語,如世間語無異。若此比丘語已,未即時解,久久方思然後解欲捨戒者,不成捨戒。如空說、如麁惡語供養,身口瞋故虛語,如此等語與此間無異,若置心而解便即得;若有狐疑久久方解,而不得罪。佛告諸比丘:『如是戒羸者而成捨戒,若言白衣受我,我欲成白衣,我今成白衣,我已成白衣,而說者不成捨戒;若言今日令白衣受我,今知而置心中而說,以天竺中國語,或非天竺語,若人解此語者,便即捨戒。』」
法師曰:「如是次第,優婆塞為初,從此七句八句十四句二十二句,我不用此何為,佛於我無益,我已說此四句,汝自當知,文句雖多義理歸一。」
法師曰:「我不能盡解,次第律本汝自知。」
法師曰:「優波離言:『佛有一百名,法名亦如是,餘諸句亦如是。』我今略說。我今捨佛失戒,我捨三藐三佛陀,我捨無量意,捨無譬意,我捨菩提智,捨無愚癡,捨通達一切,如是隨號皆成捨戒。又言捨法,此名非號,即成捨戒。捨善分別,捨現身報,捨不異,捨來見,捨能濟出,捨智慧真實知。
「復言我捨無作法,捨離欲,捨滅,捨甘露法,捨《長阿含》,捨《短阿含》,捨《梵網》,捨《初本經》,捨《僧述多》,捨《鴦掘經》,捨《本生經》,捨《阿毘曇》,捨功德法,捨非功德亦非功德,捨識處,捨善置,捨神通地,捨攝領,捨勇勐,捨菩提,捨道,捨果,捨涅槃,我捨八萬四千法聚,以如此號悉成捨戒。
「我捨僧,此說非號,捨善從僧,捨正隨,捨以理隨,捨集僧,捨四雙僧,捨八輩僧,捨應供,捨叉手供養,捨無上福田,號名僧,亦成捨戒。
「我今捨戒,此說非號,成捨戒,捨比丘戒,捨比丘尼戒,捨上學上心,捨上慧,以號捨即成捨戒。捨比丘毘尼、比丘尼毘尼,捨初波羅夷第二第三第四波羅夷,捨僧伽婆尸沙,捨偷蘭遮,捨波逸提,捨波羅提提舍尼,捨突吉羅,捨頭婆和多(漢言微細罪也),如是戒號,亦成捨戒。我捨波羅提木叉,此名非號,便成捨戒。捨比丘波羅提木叉,捨比丘尼波羅提木叉,此是號,亦成捨戒。我捨學而成捨戒。捨比丘學、比丘尼學,第一第二乃至波羅提木叉學,捨三藐三佛陀學、無量意學,捨智慧學、捨離學,如是次第我今當捨。和尚人度我出家,及與具足戒,於某處,我得出家,於某處我得具足戒,此人我捨,如是說捨和尚,以號名捨和尚,戒亦得捨。我今捨阿闍梨,此語非號,戒即得捨。若人度我、若人教我、依止某處而問而學,此人我當捨,如是以阿闍梨號而說,便得捨戒。我舍弟子,此語非號,戒即得捨。若人我度,我與具足戒,於我處得出家已,得具足戒已,此人我今捨,如是舍弟子,以名號故,即成捨戒。我今捨阿闍梨弟子,即成捨戒。若人我出家,若教授諮問我者,此人我捨,以此名號,即成捨戒。我今捨同學戒,即得捨戒。若人我師度與具足戒,於我師處得具足戒,此人我捨,以同學名號,即得成捨。我今捨同學阿闍梨,戒即得捨。若人我阿闍梨度與具足戒,於阿闍梨處諮問我,阿闍梨教授令知,此人我捨,如是以阿闍梨同學名號,即成捨戒。我今捨一切同學,即得捨戒。若人與我共一學心、共一學慧,此人我捨,如是以一切同學名號,即成捨戒。
「我今作白衣,即成捨戒。我還復如故,我作估客,我今耕田養牛畜五欲,如是以白衣名號,即成捨戒。我今作優婆塞,便成捨戒。我今作優婆塞二語,作優婆塞三語;我持五戒或持十戒,我今作優婆塞,如是以優婆塞名號,戒即成捨。我今作淨人,戒即成捨。我為眾僧驅使,我今分粥分米果木果,如是以淨人名號,即成捨戒。
「我作沙彌,即成捨戒。作年少沙彌,作小沙彌,如以沙彌名號,即成捨戒。
「我今作外道,即成捨戒。作尼乾陀、阿寅婆迦,作多波須,作波利婆闍,作畔郎具,如是以外道名號,即成捨戒。我作外道優婆塞,即成捨戒。作尼乾優婆塞,作阿寅優婆塞、迦優婆塞,作多婆須優婆塞,作波利波闍優婆塞,作畔郎具優婆塞,如是以外道名號,即成捨戒。
「我非沙門,即成捨戒。我作破戒行惡法,作臭穢淨行覆法,非沙門而言沙門,非梵行而言梵行,中盛臭穢,如是以非沙門名號,即成捨戒。
「我非釋迦種子,即成捨戒。我非三藐三佛陀子,非無量意子,非無譬意子,非菩提智子,非勇勐子,非無愚癡子,非通達無礙子非勝勝子,如是以釋迦種子名號,即成捨戒。
「以此因故,以此表故,以此方便故,以佛名號故,如是說已,悉是捨戒因,置佛為初。更有餘語捨戒,無有是處。」
法師曰:「如是捨戒相,我已現耳,於不捨戒者,莫令狐疑,我今廣說捨戒,因人為初,或因人成捨戒,或因人不成捨戒。」
法師曰:「律本所說,佛告諸比丘:『云何不成捨戒?初句說顛者,或夜叉顛狂、瞻顛狂,餘者隨顛倒心。若其舍戒,不成捨戒,若於顛狂人捨戒,意甚樂捨戒,而顛狂人不解戒,不成捨戒,失心者,如夜叉顛狂無異。』」
法師曰:「夜叉顛狂與瞻顛狂,此無罪,後當說。如是失心捨戒,而不成捨。為苦逼迫者,苦刀已觸,以心悶故,而言捨戒,戒不成捨;或向受苦者說,以苦悶故,不解此說,不成捨戒。向天神者,地神為初,乃至阿吒貳杈天神,若向此諸神捨戒,戒不成捨。向畜生者,摩睺羅伽、迦樓羅、緊那羅、象、獼猴,及諸畜生,向此輩捨戒,戒不成捨。顛狂人向顛狂人,為不知故,戒不成捨。」
法師曰:「向諸神捨戒,其速知。何以故?為其大功德故,三因受胎所以速知。若此人轉心我欲捨戒,諸天神已自知,佛護人心易動勿令失戒,是故佛斷,勿向天神捨戒,於人中不斷。若共者若不共,若等例者不等例者,若向白衣若向出家,向解人捨戒,皆即成捨,若此人不解,皆不成捨。」
法師曰:「我已說此義。善語者,何謂為善語?所以善人所行,是摩竭國語,若邊地安陀羅彌國語,而不解摩竭國語,或有餘國語,展轉相語皆悉不解,而教之,汝作如是言:『若不知者,先教授令知,戲論言語,速急誤言,我捨佛癡疙。』如是諸捨戒,戒不捨,智慧人速急或誤語,而不成捨戒。不欲捨而言捨,如人讀律無異,如人聞律、如人誦律無異、教授無異,如此諸語不成捨戒。欲向說而不說,已有戒羸相,我今捨戒,不作是言,此是欲說而不說,向癡人說者,向老耄人說,向土像木像人說,或向野中小兒,或至不向說,如此語悉不成捨戒。」
法師曰:「我今斷言,以一切隨方便,我今捨佛為初,即成捨戒,餘者不成捨戒。」
法師曰:「今行不淨法為初,我今分別說義,如律本所說,行不淨法者。」
問曰:「云何不淨法?」
答曰:「非好法、非善人法、野人法、愚癡人法,如律本說,大罪乃至捉水、於靜處二人,此惡法從句義,捉觸歷沙,悉成大罪,以水為端,是名為不淨行。於覆藏處者,靜處無人而行不淨行,二人可爾,是名不淨行。」
問曰:「何謂行不淨行?」
答曰:「二人俱欲俱樂,亦言二人俱受欲,是名行不淨行。如律本所說,以男表置女表,以女表置男表,以男根內女根,若入一胡麻,風不至處濕處,若入如此處,得波羅夷罪;女根中四面當中央此五處,四邊及中央皆犯罪,男根亦有四邊當頭屈入,此六事若一一入,犯波羅夷罪;屈者,如屈指如稱頭,高低俱犯,若男根生疣死,不受樂突吉羅,覺樂者得波羅夷;以男根毛,手指頭若入者,得突吉羅。」
法師曰:「此是行不淨法。何以故?此惡不善語。若諸長老,聞說此不淨行,慎勿驚怪。是沙門慚愧心,應至心於佛。何以故?如來為慈悲我等,佛如此世間中王,離諸愛慾得清淨處,為憐愍我等輩,為結戒故,說此惡言。若人如是觀看如來功德,便無嫌心。若佛不說此事,我等云何知得波羅夷罪、偷蘭遮、突吉羅?若法師為人講,聽者說者,以扇遮面,慎勿露齒笑。若有笑,驅出。何以故?三藐三佛陀憐愍眾生金口所說,汝等應生慚愧心而聽,何以笑?驅出。乃至共畜生者,此是下極語,共畜生亦得波羅夷罪,豈況女人?」
法師曰:「我次第而解,有足無足畜生。無足者蛇,有足者二足,下至雞上至金翅鳥;四足者,下至貓上至犬者。取蛇者,蚺蛇一切長者,其中三處,一一入如胡麻,得波羅夷,餘不堪者突吉羅;魚者,一切魚龜鼉鼈蛤等,亦如前說三處得罪。此中有小異,蛤口極大,若以男根內蛤口而不足,如內瘡無異,得偷蘭遮;若取雞烏鳥雉鳩鳥一切諸鳥於三處,應得波羅夷者得,應得突吉羅者得;若取貓者,狐狸狗猘亦如前三處得罪,波羅夷者,退墮不如,此是比丘罪。如律本所說,佛語阿難:『佛為拔闍子結波羅夷戒已,成就如是,汝比丘得波羅夷罪,是名波羅夷。』」
法師曰:「若人犯此戒,名為波羅夷,是故於波利婆品偈言:
「『我說波羅夷, 汝當一心聽,
墮落是不如, 違背正法故,
不同一住處, 是名波羅夷。』
「此是犯波羅夷重罪,此人名為墮,亦言從如來法中墮非釋迦種子,於比丘法中不如,是名波羅夷。不共住者,不共行為初。」
法師曰:「我當次第說罪。僧有四行,於戒壇中作四法事和合,是名一行,亦言五行波羅提木叉,應一處說波羅提木叉,無慚愧人不得入,於一眾僧事不得同入,驅出在外,是名不共住。是故律本說,不共布薩及諸羯磨,是比丘得波羅夷罪,不應共住,律本說竟。
「如是已說次第戒句,若處處犯者,欲知分別,是故如來結此文句已,根入根不但人女,一切女亦如是。金銀女,此女非處若處,得罪者,我今當說。三女者,於三女根中,人女有三道,黃門有三,各有三根,有三男子波羅夷,十二處人男女,此易可解,二根黃門後自解說。人女有三根,畜生女亦三根,人女有三根,非人女有三根,畜生女有三根,二根、黃門、人、非人、畜生合九,人黃門、非人黃門、畜生黃門有二合六,人男子、非人男子、畜生男子合六,都合三十。若二處乃至入如胡麻子,行不淨行,得波羅夷;非欲心不成。是故律本中說,比丘不起心,如是初說。比丘者,此是行欲比丘,穀道者,是糞道,若比丘行淫,於糞道中入如胡麻,得波羅夷罪。非但己作,亦教人作,若行時已自受樂,罪亦不免,此皆用心,非餘事得罪。善人出家,若人捉令作不淨行,此比丘不樂、一心護戒,此不得罪;後受樂,得波羅夷罪。有怨家將女人至比丘所欲壞比丘,或以飲食誘,知識眷屬至比丘所,而作是言:『大德!此是我等事,願大德為作。』夜半將一女人,捉比丘推眠,或有捉比丘手、捉頭捉腳者,而以女根穀道逼內比丘根,若此比丘三時受樂,得波羅夷罪,若精出亦犯、不出亦犯。莫作是言:『此我怨家捉而不得罪。』心受樂便犯。若具四事,何謂為四?一者初入,二者停住,三者出,四者受樂,若初入不受樂,停住、出時樂,得波羅夷。初入不樂、停住不樂,出時樂,亦得波羅夷。四時無樂,不犯。不受樂者,如內毒蛇口、如內火聚中,是故律本說,出入不受樂,不得波羅夷罪。是故比丘坐禪,觀苦空無我不計身命,女人圍遶如火遶無異,於五欲中,如五拔刀賊傷害無異,若如此者即無罪。初四事竟。
「如是四事已現,諸怨家將人女至比丘所,不但穀道得重罪,小便道口亦得罪。又時怨家將人女,或將竟夜不眠,或將醉女、顛狂女,或將死女,又怨家將女死尸野獸未食。」
法師曰:「未食何等?未食女根,又將女死尸,女根多分在或少在,不但女根,穀道及口,或多分在少分在;不但人女,畜生女亦如是,於三處多分在少分在,二根男子、二根黃門,或多分在少分在,此有四種,如是無異。」
法師曰:「人女有三道,於三道中三四,不眠女有三四,醉女有三四,顛女有三四,狂女有三四,死女多分在有三四,死女少分在有三四,死女餘少分在有三四,有二十七,非人女、畜生女亦如是,合諸女八十一。二根黃門亦如諸女人無異,合八十一。黃門男子二三道,合五十四。非人男、畜生男各有二,合五十四。女如此,都合二百七十處,此義易可解。多分在、少分在,我當分別廣說。
「於師子國有二律師,此二律師共一阿闍梨,一名大德優波帝寫,第二名大德寫寫提婆,此二法師如恐怖處護律藏無異。優波帝寫有弟子極智慧,一名大德摩訶波頭摩,二名大德摩訶須摩,摩訶須摩已曾九遍聽律,摩訶波頭摩與摩訶須摩俱共九遍聽受,復自覆九遍,是故最勝。大德摩訶須摩,九遍聽律已,捨阿闍梨渡江別住。大德摩訶波頭摩聞摩訶須摩已渡江住,而作是念:『此律師極大勇勐,其師猶在而捨師去,往住處,是名最勇勐。若師猶在,應聽律藏及廣義疏,年年應受,非一過也。諷誦通利,是名律師恭敬於律。』又一日,大德優波帝寫、大德摩訶波頭摩為初五百弟子,於初波羅夷中,說此文句而坐。是時弟子問師:『大德!多分在得波羅夷罪,餘少分在得偷蘭遮,半分在云何?得何等罪?』師答言:『長老!如來所以結波羅夷,盡結不餘,若波羅夷處結波羅夷罪,此皆是世間罪,非結罪。若是半分在,成波羅夷罪,佛便應結,不見波羅夷影,唯見偷蘭遮影。若死尸中,佛結波羅夷,多分在得波羅夷罪,少分在得偷蘭遮,從偷蘭遮不見有罪。少分者,於死尸中,應知非生,若肉如指爪根皮或筋猶在根中,得波羅夷。若壞爛肉皮無有,猶有形摸,用入男根者得重罪。若形摸盡壞爛平如瘡無異,得偷蘭遮。從此狗噉離尸肉,若肉中行淫得突吉羅。若於死尸中一切盡噉,唯餘三道中行淫得重罪,若半分在、少分在得偷蘭遮。若生身中眼鼻耳,又男根頭皮及傷瘡,若有欲心入一胡麻子,得偷蘭遮,餘身掖者得突吉羅,此是淫心。若死尸猶濕處,若於波羅夷處偷蘭遮,偷蘭遮處突吉羅,突吉羅處若有犯者,而隨犯得罪。若此尸膖脹爛臭諸蠅圍遶,從九孔膿出,若欲往而不堪,若於波羅夷處偷蘭遮,偷蘭遮處突吉羅,突吉羅處有行淫者,悉得突吉羅。畜生象馬[牛*秦]牛驢駱駝水牛,於鼻中行不淨,得偷蘭遮。一切眼耳瘡,得突吉羅,餘處者突吉羅。若死猶濕,於波羅夷處偷蘭遮,突吉羅處有犯者,隨其輕重得罪。若死尸膖脹如前說,得突吉羅,男子根頭皮中,或樂細滑,或樂行淫心,兩男根相拄,得突吉羅。若淫心與女根相拄,得偷蘭遮。』此大義疏出。」
「若比丘欲心,與女根相拄或口中,得偷蘭遮。為誰起?」
答曰:「因六群比丘。爾時六群比丘,於阿寅羅波帝夜江邊,諸[牛*秦]牛度江泅,遂捉得角而行淫於角間,或行耳頸尾下背上,欲意而觸,不分別說。佛告諸比丘:『若欲意相觸者,得偷蘭遮。』此一切相疇量而取,不失此義。云何不失此義?若欲心以口與口,此不成淫相,得突吉羅罪。本無淫心,樂受細滑,以口與口,僧伽婆尸沙。以男根觸女根外分,亦僧伽婆尸沙。畜生女根,以男根觸外分,得偷蘭遮,樂受細滑得突吉羅。都合二百六十九。四種說竟。如是世尊,為護順從者,說二百七十四種,如來為欲遮將來惡比丘故。莫作是言:『以物裹男根行淫言無罪。』故作此事以遮正法,勿使當來成就於二百七十四種,取一四隔分別而現。有怨家將女人,欲壞比丘淨行,或以穀道水道口,以此二事而壞比丘,有隔無隔。有隔無隔者,以女三道,無隔者比丘根。」
法師曰:「此事我當分別善說。有隔者,於女三道中,以物隔女根,或以樹葉,或衣或熟皮,或蠟或鉛錫,是名為隔。」
法師曰:「隨得物而用隔,有無隔而入,無隔有隔、無隔無隔、有隔有隔,有淫心作,得波羅夷罪,若犯波羅夷得波羅夷罪,若犯偷蘭遮得偷蘭遮罪,犯突吉羅得突吉羅罪。若以物塞女根,於物上行淫,得突吉羅罪。若以物纏男根,以物頭內女根中,得突吉羅罪,兩物相觸,得突吉羅罪。若以竹籚筒內女根,於筒行淫,若入觸肉者,得波羅夷罪,若破筒兩邊觸肉,亦得波羅夷罪。若以竹節遮男根頭,四邊著肉,亦得波羅夷,若於竹筒不觸者,得突吉羅。如是一切罪相,汝自當知。隔四種竟。
「如是隔四,分別說已,不但怨家將女人至比丘所,怨家將比丘至女人所,有隔無隔如前說。怨家四事說竟。何以故?比丘怨家故,而作如是,或國王為初怨家,我今當說。此諸怨家,將女人至比丘所,或賊或多欲男子,以欲事為樂,或樂走放逸人,或乾陀賊,此賊常取人心以祠鬼神。何以故?不以耕田種植供給妻子,唯破村人估客取物,以此為業。諸乾陀賊求覓,村人估客勞自防衛,不能得故;比丘在阿練若處,無人防衛,易可得故。捉得而作是念:『若殺比丘應得大罪,欲破比丘戒。』而將女人至比丘所,令其破戒。」
法師曰:「如前說無異,說四種竟。前說人女三道行淫,初說如是,今當演說斷諸迷惑,以道道者。」
問曰:「何謂以道道者?」
答曰:「女人有三道,於一一道中,以男根內,或二道合成一道,水道入從穀道出,以穀道入以水道出,從道非道出者,從水道入,水道邊有瘡,從瘡而出,以非道者,以瘡入水道出,以非道入從非道出,波羅夷偷蘭遮,二瘡道合成一道,從第一瘡入,第二瘡道出,得偷蘭遮。次說無罪,不知、不受樂者,此二我當演說。眠比丘者,若知受樂莫言我眠,而言不知不覺,言得脫。二人俱驅還俗。應問眠者:『汝受樂不?』若受樂者犯波羅夷,故作者,不須問,如是有罪悉現。今次至無罪不覺者,此比丘若眠不覺,如人入定,都無所知,是故無罪。如律本所說,白世尊:『我不覺此事。』佛語比丘:『若不覺不知即不犯罪。』覺不受者,覺已即起不受樂便無罪。如律本所說,白世尊:『我覺已不受樂。』佛語比丘:『若覺已不受樂,便無罪。』顛狂者有二,一者內瞻顛狂,二者外瞻顛狂。外瞻如血遍身,若病起時體生疥癩,合身振動,若以藥治即便得差。若內瞻起者,而生狂亂不知輕重,若以藥治都無除差。如此顛狂不犯。失心者,夜叉反心有二種,一者或夜叉現形人見可畏,是故失心,二者夜叉以手內人口中反人五藏,於是失心。如此二者,便無罪也。若此二顛狂,失本心故,見火而捉如金無異,見屎而捉如栴檀無異,如是顛狂犯戒無罪。又時失心,又時得本心,若得本心、作狂病者,隨病至處者不犯。初者,於行中之初,如須提那作,不犯波羅夷。餘者犯,獼猴比丘跋闍子波羅夷罪。」
解律本竟。
善見律毘婆沙卷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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