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九八四年出家,就一直跟著佛源老和尚。對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我在北京中國佛學院讀書時,他每次去北京都要找我談心。當時讀完一年後我就不想幹了,因為讀不下去,我告訴師父:「我回來算了。」師父說:「那不行!」為了這事師父親自跑到北京,對我說:「這個讀書當然是不容易讀啦。」並專門拜託當時法源寺方丈、中國佛學院副院長明真老和尚,請他每個禮拜天下午專門指導我一個人,為我開小灶。
在師父的勉勵下,我跟著明真老和尚補習了一年多,學到第三年,明真老和尚因腿疼,補習就斷斷續續了,就這樣我堅持四年終於圓滿畢業。在這點上師父非常慈悲,讓人難忘。
中國佛學院畢業後,1990年我迴雲門寺,就開始辦培訓班,幫助本寺僧人學習。半年後,前來學習的僧人慢慢就多了,老師最初只有我、本空法師、德真法師三位,後來陸續來了很多法師,所以九二年成立了雲門佛學院。
師父當時說:「佛教裡面,做什麼事情的人都要有。高級人才要有,當法師教書的人才要有,掃地的師父也要有,清理廁所的師父也要有。所有這些人哪個先成佛開悟呢?那各人的因緣不同。不一定你懂了知識,通達了五明就一定能開悟啊,也許掃地的開悟還快啊!」
那時師父在過堂開示中也強調:「修學,學要不要學?學也要學,但天天學沒有修,那是沒有用的!」他正是針對我而講這番話的,因為我那時任雲門佛學院教務長,只欣賞那些喜歡學習的人。他講得很深遠,當時我並不理解,他告訴我:「等你自己搞,你就知道了。」
他到德山來了幾次。2000年上半年,第一次來德山時,他看到祖師道場凋敗的景象,眼淚就流下來了,那次他還去看了藥山惟儼禪師的道場,也哭了。
他說:「恢復不容易啊!」2000年10月他又來德山,仔細看了地形,當地政府很支持恢復祖庭,無償地給了我們這塊地,他就跟我說:「既然拿回這麼多地,你就搞吧。」
2001年奠基時,常德市委書記請師父來做方丈,他同意了。2003年他就把德山交給我負責,我慢慢理解了師父當年的話。
所以2008年師父病重,我去廣州看他,他跟我說:「你現在體會深了吧,光看書,那是沒用的,還是要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