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還不是和尚的時候,也是生活在山裡,那還是十幾年前,戒嗔當時還算一個小孩子,沒有經文的約束,比起現在要頑皮許多。
當然小孩子能頑皮的項目也是有限的,無非是和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夥伴在山間四下閑混,記得領頭的小玩夥叫木頭,木頭很擅長的本領是在山裡找吃的,和他一路走,幾乎每隔小段時間,他便不知道從哪裡找點東西遞給我們。
那些東西的樣子,有些也挺奇怪,但是小孩子通常不去管那麼多,有人鼓動,有人帶頭,也就一起吃了。很多年以後,智惠師父教戒嗔識別過一段時間中草藥,戒嗔才發現原來山裡到處都是副作用不小的毒藥,回想當年,居然沒有吃出什麼問題,也算是奇跡了。
記得有一天,木頭做了一根很長的竹竿,拉著戒嗔一起去山裡打高枝上的野果,很開心的跟著去了,戒嗔跟在木頭後面,拿著他的竹竿四處揮舞,一個不留意,竹竿的一頭正好打在一個掛在樹間馬蜂窩上。
只是一瞬間,一大群馬蜂「轟」的一聲向我們襲來,一時間慌了手腳,頭也不肯回的向山下跑,不斷感到的手上、臉上等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一下下的刺痛,也顧不得許多,跑了很遠,才發現馬蜂已經不追了。
大家互相看著,發現個個都被叮的不成樣子了,最慘的是木頭,因為木頭的頭特別大,馬蜂可以下毒口的地方多,光臉上差不多就叮了四五下。
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也沒有人有心思去採野果了,每個人都掛著一串眼淚回家,把家里人都嚇了一跳。
家長們用了很多偏方,戒嗔在家裡睡了好幾天,偶爾起來照個鏡子,發現自己的樣子,演個八戒是不用化妝了,於是又是傷心又是難過,躺回床上。
過了幾天,媽媽便催戒嗔去上學,一來覺得自己沒法見人,二來記得前幾天老師說這兩天要考試,放聲大哭,不肯去上學。
可能是哭的太難受,被媽媽誤會是傷勢依然沒有好,於是又寬限了幾天。
到了第五天,被忍無可忍的爸爸掀了被子,趕了出來去上學。
那一路,只是低著頭,生怕被熟人看到,雖然臨出門前匆匆的照了鏡子,臉上好像已經消腫了。不知道為何心裡還是很不自在,覺得傷口處有些異常。
到了學校,才發現那幾個傷友前幾天便已經上學了,看看他們的樣子,幾乎已無異常,即便是受傷最重的木頭,現在的樣子最多也只能演個少兒瘦版八戒了。
課間休息的時候,和同學們聊天,沒有人提起馬蜂的事情,好似完全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原來前幾天,躲在家裡的不願見人的種種理由,完全是多慮了。
我們每個人是不是都有很多煩惱呢?而實際上這些煩惱絕大多數都不是別人帶來的,大部分時候是我們自己在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