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少想多,輕舉非遠,即為飛仙、大力鬼王、飛行夜叉、地行羅剎,游於四天,所去無礙。其中若有善願善心,護持我法;或護禁戒,隨持戒人;或護神咒,隨持咒者;或護禪定,保綏法忍;是等親住如來座下。——《楞嚴經》
情少想多:怎麼叫個「情」呢?說是「有情無情,同圓種智」。什麼叫有情呢?就是有思想、有感覺的。什麼叫「無情」呢?一切的草木。「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說人不是個草,也不是個木頭,哪一個人能沒有情呢?這人人都給自己講道理,說人人都有情。可是這個情,在什麼時候有情呢?在青年的時候。所以這豎「心」邊,搞一個「青年」的「青」,就是年紀正在青春的時候,這就有情。
這個情,最好就把它當成一個愛情來講。本來情不一定愛情,但在這個地方,就可以當「愛情」來講。什麼人有愛情?就是青年的男女專門講愛情。為什麼他講愛情?這你要知道,因為他就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所以他就要講。一天到晚,都是談情說愛,談也談不完,說也說不完;說了一天不夠,兩天不夠,三天說不完,說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所以青年的男女就迷戀到這個情上,迷了;迷情。所謂「業重情迷是凡夫」,業障重,情也迷了。這迷,也就是一種執著;執著上,就放不下這個情。
那麼情從什麼地方來的?從你心裡來的。心從什麼地方來的? 從性而來的。所以說「性流為情」。這個性往下一流,這是往下流。說:「你真下流啊!」「君子上達,小人下達」,也就是這個意思。往下流,中國人罵人,說: 「你下流胚!」就說你這個人沒有出息,你專門往下降,英文叫down,就是一天比一天down,一天比一天down了!那麼性流為情,情就流為欲,等到這個欲上,那就是慾火燒身,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男女這說「情不自禁」,就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這個情感了。
所以情要少,想要多。這個「想」,就是想念,就是念玆在玆地,總也不忘。想從什麼地方來的?你沒看見「想」字底下有個「心」字?也是從心那兒來的。從心裡才要有個想,他沒有思想什麼,這個心是不動的。這一想,心上邊就有個相。你看中國字造得是特別的妙!在「心」字上邊加個「相」字,心上邊有了形相,就著了形相了。你想什麼,就有個什麼形相,譬如你想去喝酒,這就有個酒相在心裡邊;你想吃肉,就有個肉相在心裡邊。
總而言之,想一切無論什麼,甚至於你想國家的事情,有國家的相;想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相。這心裡頭生出相來了!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現在心生出相來了,所以就有個想,就變成「想」字了。那麼這個想是對不對呢?這個想本來也不對的,不過人都是著相,所以就在「心」上加個「相」字,這變成「想」。
輕舉非遠:情少想多,這就是輕了;前邊不是說「輕清」嗎? 輕清,他就往上舉了,往上去了。這個「非遠」,也可以說有兩種的講法。說非遠嘛,就是不遠,這是一個講法;所以輕舉非遠,不是遠。但是在文法上、文義上,你這樣講,又有一點不太相合。那怎麼樣講呢?應該要講:「不是不遠」。輕舉不是不遠,就很遠的,這是另一個講法。那麼不是不遠,多遠呢?
即為飛仙、大力鬼王、飛行夜叉、地行羅剎:他就可以作為飛仙,或者有大力的這些鬼王,或者飛得很快那個夜叉,或者在地下跑路的這個羅剎鬼。這飛仙,朝游十萬里,夜赴九千壇。這麼一早晨,可以走十萬里;這一個晚間,可以赴九千個地方的道場去。夜叉又叫「羅剎」,又叫「藥叉」。游於四天,所去無礙:游於四天王天,所到什麼地方都沒有障礙,沒有來阻礙你、擋著你的。
其中若有善願善心:在天仙、大力鬼王、飛行夜叉、地行羅剎,這一些個眾生之中,有發善願的,或者發善心的。發什麼善願、善心呢?護持我法:就擁護佛法,保護佛法。 「我」,是釋迦牟尼佛自稱;「我法」,就是佛法。或護禁戒:或者發善願,護持佛所說的戒律。如果有持戒律的人,他就隨持戒人:保護著這個持戒人,令這持戒的人一切如意吉祥,能以沒有一切的困難,沒有一切的麻煩事情。
或護神咒,隨持咒者:或者擁護〈楞嚴咒〉,或者〈大悲咒〉,或者其他種種的咒。他發這種願擁護這些個神咒,跟隨著這個誦咒的人,日夜來守護著。或護禪定,保綏法忍:或者發這種善願,說:「將來若有修道參禪打坐的人,我就去保護著他得到禪定,令他安於法忍,令他得到法忍——對於法,他能忍受。」
是等親住如來座下:發這種善願的這一等眾生,這種護法都常常坐在如來的座下來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