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以來,我們一念無明,迷惑顛倒,造諸惡業,輪轉六道,很難發起出離心。所以,必須要激活!要把它激發起來,激發我們的出離心,鼓揚我們的欣慕之心!這個激發還有折伏和攝受兩種方法,折攝並運。釋迦牟尼佛就像悲父在給我們講這個世間五惡五痛五燒,那種種的不如意,種種的罪惡劇苦,我們在其中勤身營務。
我們是什麼樣的生存狀態?《佛說無量壽經》後半部,就是我們娑婆世界苦難的非常淋漓盡致的描述。前面介紹西方極樂世界無盡的莊嚴,後面介紹娑婆世界五惡五痛五燒,這兩個經文擺在一起一看呢,哎呀!西方極樂世界是清涼池呀!西方極樂世界才是清淨,美好的故園啊!這裡是大火聚呀!這裡是茅坑啊!是牢獄啊!是火宅啊!這樣才把它激活起來!
那麼我們再來具體地展開,這種激活要來自於我們領會它,要智慧地觀照它,我們凡夫眾生沒有智慧就在於,我們在生活的現象表層被那些虛幻的東西迷惑了,欺騙了,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為什麼釋迦牟尼佛首先要講四諦法,苦諦?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苦難當中,但是意識不到自己的苦,這就是一個迷惑顛倒,能夠意識到我們在苦中,這就有點智慧,就是苦諦了。但往往大多數人不能意識到,尤其在現在的市場經濟,這種物質文明比較發達的時候,他天天感覺很滿足啊!
我去年碰到一個小老闆,吃得胖乎乎的,穿的是很名牌的衣服,紅光滿面。他就問我一個問題啊,他問佛教講苦海無邊,我覺得很快樂啊,什麼叫苦海無邊?不認識事情的真相,那麼這就需要深遂的智慧,才能夠透過這個虛幻的,所謂的快樂的這種假相,了解生命本身的苦難感。
釋迦牟尼佛作為一個太子,他為什麼要出家?就是由於生老病死本體上的苦難,他不能釋懷呀,即便是貴為天子,富有天下,也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他不能安心,他要解決生命當中最本體的問題,他要出家,也要令一切眾生離開這種八苦!因此,我們要常常智慧地觀照這個世間的苦,然後欣求西方極樂世界的樂,要不斷地把佛經裡面的淨土五經來熏習自己。無問自說的淨土法門體現了諸佛如來度化眾生,出離生死苦海的最極悲心哪!
很多經典都是有問而說,唯有念佛法門是無問自說。為什麼眾生問不出來?夢都夢不到嘛!然而這個法門又能徹底地給予眾生究竟離生死苦得涅槃樂之大利,所以看到眾生能夠信受,根機成熟,趕緊去說啊!為諸眾生做不請之友呀,惠以眾生真實之利啊!
透過釋迦牟尼佛對我們的宣說,我們把兩土的狀態作個比較,那真的是稍有點理智,都會有一個毫不躊躇的抉擇了。我們就從這世間的八苦來簡單地談一談,這個八苦不管你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都同樣地要經受。
這個世間我們有生苦,出生本身就是一種苦啊。我們是帶著一念無明妄動,帶著那種貪慾的心在中陰階段啊。看到有緣的父母這種交合他就投過來呀,投過來他有一個自居的作用。弗洛伊德講自居,如果對男根感興趣,他就會本能地排斥他的母親,自居一個角色!這樣他就會變成一個女嬰,投胎為女的。如果他對女根感興趣,他就會本能地排斥他的父親,自居一個角色,成為一個男孩。然後父母精血混在一起,他的阿賴耶識攪在一起就入胎,在母體裡面,在生髒和熟髒之間,那是天天跟屎尿待在一起呀。
然後吸母體的四大地水火風來長養他的六根啊,這個過程都是很苦啊!它待在一個很陰暗的地方,就像牢獄一樣,叫胎獄呀!當母親吃點硬的東西下去的時候就像高山壓下來一樣啊,當一杯冰水喝下去的時候就是寒冰地獄一樣啊!他是遭受這樣的苦難。然後在十月懷胎成熟,就從狹窄的產道出來,倒懸之苦呀,一出來他是帶著那種哭聲來到這個世界的。風吹過來在皮膚上,那是像刀割一樣的,這種生苦啊,現在我們都忘了!那麼如果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離開了這個生苦啊!就不是由淫慾的煩惱去投生的,而是由念佛的願力去的。阿彌陀佛正覺的果地,賜給我們的蓮華,這個蓮華代表在我們煩惱的淤泥當中開顯的如來正覺,九品蓮華為父母,是化生啊,蓮華的化生啊!不是胎生啊!所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離開了生苦。但在三界六道當中,這種生的苦是一輪又一輪,今生是一個人胎的苦還好一點,下輩子可能到馬胎,牛胎,驢胎裡面去了,那就更苦不堪言了。
在這個世間,衰老是一個苦。我們的念頭,念念的遷移生滅,就有時間的概念,這個時間是建立在我們的念頭當中的。有一念過去了就是過去,當下這一念是現在,即將要來的那一念是未來,這叫過去、現在、未來三際。但是這個念頭是虛幻的,所以這個時間的觀念也是虛幻的,在百法當中稱為心不相應行法。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告訴我們,時間是虛幻的,是為了解釋一種事情的工具手段而已,不是客觀物理世界的真相。但是我們在這種八識的妄心當中,念念在遷移,就必然要衰老,感受老苦。
你看看那些,在大街上的老人。前幾天我們也到安養院看了一下,那是顫顫巍巍啊!新陳代謝呀,免疫系統呀下降!種種疾病呢!吃飯都吃不下去呀,牙都脫落了啊!那麼這個時候,他又是很孤獨啊!老了如果沒有種信仰,很孤獨啊!天天盼望他的子女來看他,那個子女現在自己都忙不過來啊!不來啊!寂寞,於是跟別人談話,談什麼呢?那只有回味他似乎輝煌的過去呀!我當年怎麼樣,我當年怎麼樣,但是你老是講當年,誰愛聽呢?那不愛聽,他也得嘮叨呀!所以年輕人最怕老年人的嘮叨啊!但是這要注意,年輕人應該體會老年人,自己也會老,所以要寬容,理解老年人的嘮叨,你給他充實,給他尊重。
從現代心理學來看,一個年老的人如果沒有一種精神寄託,沒有宗教信仰,他是很可憐的。如果他有一種信仰,他能夠念阿彌陀佛,那他就很自在,子女看不看他就無所謂,他還希望你不看他,你看他還耽誤他念佛啊!那如果說不念佛,他天天到大街上,就坐在大街上看過往的行人,看過往的車輛,看得滿面塵埃,他呆呆地在那看著,你看可憐不可憐。老苦,老態龍鐘人都不喜歡,我們都要經過這個過程。
病苦,我們有地水火風四大的身軀,這就像篋中的四條毒蛇啊!我們如何侍候它,這個蛇都會背恩小人呢!你給它咬一口,就不行了。有一大失調,一百零一種病就起來了。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有生病的體驗呢,一生病就灰心呢,一發高燒就像在地獄一樣的很不舒服。現在大家真是怕生病,但是又不得不面臨這個生病。
西方極樂世界就沒有這些啊!在西方淨土,它離開了這種生滅的心,它沒有春夏秋冬季節的遷移呀!他不會衰老!他是金剛那羅延身,不會衰老!這個西方極樂世界往生者,他的身體構成,不再是像我們這樣的血肉之軀。類似光與磁的整合,所謂清虛之身,無極之體啊。他就沒有我們身體那麼多細菌啊,病毒啊,這些東西,他不會生病啊!那在西方極樂世界不存在醫療保險問題啊!也不需要這麼多大夫啊!所以離開了老苦,離開了病苦。
我們這個世間還要面臨一個,可能大家最不願意面對,但必須面對的問題——死亡!死苦啊!一切有生命的眾生都是貪生怕死的!好死不如歹活啊!花再多的錢,哪怕維持一個小時,一分鐘的生命也在所不辭啊!所以生病生到最後,即便是絕症,也要輸血,也要全身插滿管子,拿著氧氣袋!為什麼?他有一個對生命的渴望,不想離開這個世間,但又必須離開這個世間,這時候他的痛苦就像生龜脫殼啊!那樣的痛苦啊!再加上如果不信因果,沒有修行,死後到哪去,他是一片茫然,一片黑暗,恐懼呀!就是所謂徹底的無神論者,在這個時候他也害怕啊!但是很多人對這個事情由於太害怕,太不想死,所以他就迴避這個問題。
很少有人談論死亡的問題,一談,他即便看到了很多的死亡,他都認為這是別人的事,跟他無關,他不會死。他哪怕活到九十多歲,你祝賀他,哎呀,祝你長命百歲呀!他會不高興,你怎麼讓我早死啊!所以對生命的執著、留戀,但又必須要走,他很苦!然而這種生命的,最渴望生命的一切宗教,追求永生啊!道家也追求長生不老啊!羽化升天啊!基督教也是要永生啊!然而其他的宗教想達到這個,面對死亡,要超越它,很難,但如果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你就是無量壽了,這種不可說不可說的阿僧祇劫,永遠不會死亡啊!一生補處菩薩啊,壽命跟阿彌陀佛等同啊!
為什麼他們是無量壽?因為他契證了心體。有生有滅就有時間,有時間必然會有衰老死亡啊!你就是修仙道修到了天仙,地仙,哪怕修禪定修到非想非非想定,你那個微細的生滅的心,還沒有坐斷啊!還會墮入輪迴裡面啊!就像魚被冰凍了一樣,但是這個冰化了,它又活過來了。這些都不能解決問題的,唯有契證到不生不滅的涅槃,它才真正是無量壽。這就是涅槃常樂我淨的常,超越了時間的一種性德!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慈悲願力加持令我們離開了死亡,無量壽,那麼在這一期的生命當中,我們一定要每天想到死這個問題!不能像一般不修行的人一樣,迴避這個問題,實行鴕鳥政策,這是不能的。
念佛行人直接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死這個問題,就是學這個死,每天要遭遇這個死!每天要想到我對這個死解決了沒有?!這一期業報身的死,是我們西方淨土蓮華化生,法身慧命誕生的開端。在淨土法門叫文成印壞,文就是我們念佛往生的那個淨土生因啊!就是蓮華化生的這種文成啊!就在文成的當下,在這個娑婆世界的業報身就消失了。
臨命終時阿彌陀佛現前拿著蓮華接引就是我們淨土的生因,當我們在蓮華上誕生的時候,我們娑婆世界這個五蘊身相,如蠟印,這個印章是蠟做的,蠟印印泥進去的時候,這個蠟就成為印的組成部分,一燒之後,蠟熔化掉了,印文就同時現前,沒有一個間隔,這就叫文成印壞。一到西方淨土就得到無量壽,解決了這個世間的死亡問題,這叫做死生。當我們了解了這個真相,一個念佛行人他是很坦然、很愉快地面對這個死亡,他不會恐懼。
所以古往今來有許多的念佛人,臨命終時是帶著非常燦爛的笑容,離開這個世間的。遠離一切恐懼、不安,他是帶著歡喜、喜悅。你看臨命終時他看到阿彌陀佛現前,那種愉快、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的笑容,世間還有什麼表情能夠比得上?我們說這個世間講臨終關懷,淨土法門,阿彌陀佛給予我們的名號以及西方極樂世界安立之所,這是最偉大、最安樂的臨終關懷啊!我們要把這個臨終關懷傳達給眾生,讓他有一個歸宿。哪怕他臨命終時,得了絕症,一般來說是非常痛苦的時候,如果你給他傳達阿彌陀佛慈悲願力,讓他念佛,他能夠安住在這個佛號當中,這種疼痛都會大為地下降。
這方面的例子是很多的,他有一種很強的鎮定,止痛的作用。也確實得問問,痛的是什麼?其實有一個不痛的東西嘛,痛的還是我們虛妄的心嘛。如果我們把真心全部放在阿彌陀佛名號當中,身體本身是一個臭皮囊啊,是假的東西啊。你把這個身體跟這個感受疼痛的心分離,你就自在了嘛,八苦交煎也無妨。你看現在那個印度教的信徒,為什麼他修一些苦行?用什麼這個很尖銳的東西通過身體的部位,或者用鉤子鉤住自己的肌肉,這樣的做。其實他也是一個心性上的訓練,要訓練到這種感知系統跟身體要有一定程度上的分離,他就不會有疼痛嘛,他就很自在。實際上他是可以分離的。
死亡的問題一定要每天提起來。印祖說過,淨業行人念念不忘這個死字,則道業自成。我們不要迴避它,也確實不能迴避它。佛陀在世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問他的弟子們,人命有多長?有弟子說,只有幾天,佛說,子未知道;有弟子說,在一頓飯的時間,佛說,子未知道;最後一個弟子說,生命在呼吸間,佛肯定,就是這個。生命就在呼吸間哪,一口氣不來就成隔世。我們是每天遭遇死亡,每時每刻遭遇死亡。一方面是我們自身的業力,忽然得一個疾病,染上一個疾疫,甚至晚上來一個猝死,心臟停止跳動,蹦的一下就不跳了。
這是指我們的身體上的業障,再看看自然災害,這也不是我們所能預料的啊。這種印尼幾個國家的海嘯,一旦幾十米的大浪一來,就把這個船啦房子啦等等全部吞噬。新加坡也處在這個邊緣地帶呀,大家有沒有想到很危險哪?如果這個海嘯一卷,新加坡這個彈丸之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到了魚的腹中去了,是不是?所以我們想到這個,才會感覺到生命的緊迫感啦,憂患意識呀,不能泛泛悠悠呀,不能認為我還有多長時間,我可以活個八十、九十,可以壽終正寢的。
這種對生命,對無常,對苦難的覺知,我們是很遲鈍的。在《妙法蓮華經》裡面,佛陀告訴我們,用火宅喻呀,三界火宅啊,眾苦充滿呀,甚可怖畏啊。在這個大富長者看來,這間房子裡面已經是腐朽了,隨時可能倒塌,同時外面火已經生起來了。然而大富長者的一群孩子們還在裡面玩耍呀,屋子裡面也是髒不拉唧,有各種毒蛇、蠍子呀、猛獸呀,可是這些孩子還在那裡很快樂。大富長者叫他們趕快出來,他們不理睬,我在這裡很快樂,為什麼我要出去?因為他們不了解外面已經是燃起了大火,那個整個房子的柱子都已經是蛀空了,隨時可能倒塌。
他們沒有這種危機感啦,他們不了解啊,但是大富長者在外面看得很清楚,心急如焚,裡面都是自己的孩子呀,必須讓他們出來呀。所以他就快速地到火宅裡面勸化大家趕快出來,但還是不聽話呀,不聽話。這個大富長者知道這些孩子心裡在想什麼,有什麼樣的渴望要求,知道他們喜歡玩羊車,玩鹿車,玩牛車,就在外面說,你們趕快出來呀,我這裡有羊車給你玩啦,有鹿車給你玩啦,有牛車給你玩啦。這些孩子一聽,小孩子聽到有羊車鹿車牛都是很喜歡的呀,就趕緊從房子裡面跑出來了,跑了出來。這個大富長者坐在十字路口,看到孩子們出來了才放心了。不管怎麼樣是出來了,出來了不是給他羊車鹿車,而是給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大白牛車呀。循循善誘啊,大悲菩薩,驚入火宅之門來告訴我們,這個世間不容一刻的停留啊。
然而我們不知道這個真相,善導大師也是苦口婆心哪,「歸去來,魔鄉不可停,曠劫來流轉,六道盡皆經,到處無餘樂,唯聞愁嘆聲,畢此生平後,入彼涅槃城。」歸去來呀,趕緊要回去呀,流浪得太久了!這個世間是什麼?——是魔鄉,魔的家鄉啊,波旬主宰的地方。魔鄉不可停留,現在你看看我們這個世間是不是群魔亂舞?魔有很多的幹將。他把這個,像淫慾,瞋恨、嫉妒、虛榮、鬥爭,這個懶惰、放逸,憍慢,懷疑,這些都是魔的幹將。現在我們有幾個人脫離了魔的手掌啊?現在正是魔王波旬高唱凱歌的時候,在那裡你看看,大家都在魔的範圍當中,誰能出得去呀?
要從魔掌當中跳出來,就得南無阿彌陀佛,魔鄉不可停。無量劫以來,我們在三界六道當中輪迴得很久。天堂我們待過,人間也待過,地獄也待過,等等,六道裡面都待過。聽到的,處處都是哀嘆,憂愁的聲音,不快樂。現在我們試問一下我們生活在這種所謂的物質高消費時代,我們有幸福感嗎?
在大陸,曾經有一位記者採訪中關村的幾位富豪,問他們對生活的感受,結果結論是沒有一個感覺到幸福。有些大企業家跟我交談的時候,常會感嘆活得很不開心,盡管有很多的錢,大陸有句話,有的人就是窮得只有錢。然而他對幸福內涵的詮釋是,覺得幸福就是幹自己想幹的事,見自己想見的人,說自己想說的話,就這麼簡單然而都不可得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見不想見的人,說不想說的話,幹不想幹的事,有何快樂可言?唯聞愁嘆聲。然而今生幸聞淨土念佛法門,我們要盡這一生解決苦難的輪迴問題,到達西方極樂世界涅槃城。
念佛法門單刀直入,就是解決生死問題的,人生大事就是生死問題,但是這個話很難說呀,也很難把這個生死問題提到這樣的高度啊。人在這種輪迴五欲六塵待久了,他不容易把生死問題提到人生至高無上的地位來解決它。而且有一尊佛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早已為我們做好了幫助啊,加持啊。昨天我們去參觀原貌館,我們南洋一帶早期來新加坡的,這些人的生活,真的是很辛苦啊,很艱苦,這是華人來到海外的辛酸歷史啊。
在晚清,由於我們國勢的衰微,我們的國民都不能在本土很好地生活,不具備安居樂業的條件,才飄蕩到海外去謀生哪,九死一生,那種生活是艱難的,是那種狀態。但是,生活在那個時候狀態的人,又有幾個生出出離心呢?又有幾個聽聞到阿彌陀佛慈悲的呼喚:回來吧、回來吧,浪跡天涯的遊子,你不能再這樣流浪下去了!很難聽聞,也難信受,所以就寧可窩在一個非常非常陰暗的角落裡面,真的是毫無尊嚴地活著,這種信心很難出得來。
印光大師早年在北京一個寺院住的時候,他有一天出來散步,碰到一個乞丐,大概十五六歲。印光大師就誘導他,你念一句佛號,我給你一文錢,那個乞丐不念。印光大師說,你念十句佛號我給你十文錢,不念。印祖這個時候悲心上來了,就把錢袋拿出來給他看(約有四百多錢),說你只要念一句佛號,就給你一錢,盡管念,整袋錢給完為止,那個乞丐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念。不僅不念,還哇的一下哭起來了,因此印光大師還是給了他一文錢,離開了。
印祖通過這個事情說了一句很感慨的,「太無善根」,你就給他送一堆錢,他都不念啊。我們是多麼地業障深重啊,所以我們要在這種情況下真正把出離心生起來啊。我們在座的諸位,這段時間生活比較好一點,但是石火電光呀。今生不一定靠得住,下一輩就更沒有把握,下一輩到哪去呀?早期來南洋的那批人畢竟還是個人身哪,不錯呀,下輩子說不準人身都保不住。趕緊求出離,到西方極樂世界是無量壽啊。
再看愛別離苦,每個人都有一份愛呀,親情的愛,夫妻的愛,子女的愛,但是往往親人總會離別啊。戰亂的時候,或者求職,生存的壓力等等。這種分離,這時候苦啊,不想離開,但願朝朝暮暮啊。可是人隔天涯,就像牛郎織女那樣子,他很苦啊,愛別離苦。
怨憎會苦,最不想見的人,最討厭的人還就天天見面,嗨,冤家路窄!實際上,這是符合生命法則的,冤家一定要路窄的,如果你的冤家對頭,他在美國,而你在新加坡,不見面哪能成為冤家呢?一定跟你做同事,做夫妻,做父子,做姊妹,做鄰居,天天要進行交往,就是跟你過不去,那為什麼呢?因為你欠了他的,上一輩子,宿世,或者欠了他的命債,或是欠了他的錢財,或者欠他的感情,或者欠了什麼,反正一定要碰面,才能了脫這個債務關係嘛。
所以你就覺得很難受啊,但很難受你要作還債想啊,要善於化解這個冤家對頭,化怨憎為善緣。你不能今生再雪上加霜,他怎麼又對不起我,我要更怎麼樣,那你不是怨上加怨哪?!作還債想,冤家對頭,哎呀,自己找個丈夫,怎麼吃喝,這麼好吃懶做,都讓我辛辛苦苦去賺錢養活他,你就應該養活他,因為你欠了他的嘛,就心平氣和了一點。
這個兒子不爭氣,用了我很多錢,自己賺了很多錢也不給我一分,這也是正常的啊,你欠了他的啊,作還債想。然而,西方極樂世界沒有冤家對頭啊,都是諸上善人俱會一處啊,相互見了生歡喜心哪,相互讚歎哪,互相幫助,他們有同體之感啦,沒有我的意識,和我佔有的東西啊。大家見了是非常地歡喜,離開了怨憎會苦。
西方極樂世界也沒有父母,妻子,子女,所以他也沒有愛別離苦,都是道友嘛,道友都是有智慧嘛。你今天在西方極樂世界,馬上你要到他方世界,上成佛道,下化眾生,這種離別沒有關係呀,他不會有痛苦感,他沒有感情上的東西呀。現在人痛苦就痛苦在感情啊,這樣把人害死啊。特別是戀愛中的男女,好像他整個的世界都是對方啊,所以戀愛是最欺騙人的。
哎呀,我愛他呀,他是多麼地崇高,我是多麼地渺小啊,這種分泌化學物質的要素把對方完全美化,對方越美化,自己越渺小。對方不愛我了,完了,我整個世界都完蛋了。那怎麼辦?自殺吧。這種感情哪,我們不要被它給欺騙了!西方極樂世界化解了這種情執,並且把這種感情變成了一種慈悲啊,用智慧來化解,所以離開了愛別離苦,怨憎會苦。
這個世間有求不得苦啊!我們想一想,由於我們有慾望,對外部世界有種種的追求啊,然而無論我們如何地刻苦,如何地奮鬥,我們終有在某個崗位上不能再獲得慾望滿足的時候,於是就感覺苦啊。而且人的慾望永無止境啦!當你賺到了十萬的時候,看到別人有一百萬,想追求一百萬,自己有一百萬的時候,人家還有一個億啊,當你有一個億的時候,人家還有三百個億,當你有三百個億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沒有到排行榜上的前十名呢。
原來都沒有房子住,比較困難,現在有一個三居室,那還有四居室呢,等到自己住到四居室,他海邊還有別墅呢。這個心裡很不平衡,要攀比呀,所以他就要奮鬥啊,奮鬥。因為這些別墅哪,包括那些名牌汽車,是他身份、價值的體現哪。自己當個處長的時候,他覺得還有部長的位置,當了部長還想當總統呢,當了總統還有聯合國秘書長的崗位呢,嘗嘗那味道也不錯呢。如果到這個位置,還有轉輪聖王呢,還有天上的神仙更自在呢。所以,這一切,是慾壑難填啦!
我們這求不得苦,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知足。一個知足者雖然住在茅棚都像天堂,一個不知足的人住在天堂都像住在茅棚。怎麼樣才能知足?就是少欲,少欲才能知足,知足才能常樂,這是古聖先賢告訴我們的一個幸福藥方啊。
你不能在外部世界尋找一個幸福的滿足,實際上他追求外部的一種東西,是沒有根本解決人生價值問題。他認為官位當得越高越大,財富越來越多,著作寫得越多,就是他自我價值的表現。當你把外部的一切東西,作為自我價值表現的時候,他就永遠處在不安寧的狀態。所以,人要向內心尋找滿足,尋找自我價值的肯定。向內尋求,在現代這種市場經濟社會,自工業化以來,他有一個很麻煩的現象,就是市場經濟引發人的貪慾之心,因為企業化的運作就是追求利潤的最大化。在這種市場經濟時代,評價人的價值就是功利主義的,看你賺沒賺到錢,笑貧不笑娼啊。古代的道德標準、審美標準在這個時代是黯然失色,還有宗教的價值。我們每天在這種求不得苦當中,備受煎熬啊。
對於這個,學佛的人,一定要透過這一關,不需要求啊。不需要求並不是說我們不要去積極努力地工作,不是這個意思。在我們心裡,一定要有把這個世間看成夢幻泡影的智慧,要有一種出世胸懷,所謂以出世的精神從事入世的事業,寵辱不驚,只要盡到了自己的一份努力,結果怎麼樣啊,不要過於執著。但問耕耘,不問收穫。因為你命中有沒有這個東西,跟你宿世有沒有修德是有關係的。命中沒有的,你雖求不能得啊,如果你命中有的,卻之也不可免哪,你想不要也是不可以的。
人有一種命在裡面哪,當然這個命是可以轉化的,所以叫命運嘛。因為我們現在的,一個人的主觀能動性,人的行為的種種選擇,能夠對原來的命產生一定的影響。當然,如果你的改變力量不是很大的話,你的這個命的軌跡,它還是循著原來的軌跡走。一定是你現在修善的業力很大,善力很大,或者你造惡的力量很大,它就使這個命的軌跡偏移了。所以,這個命是有的。就是現代的分子生物學,遺傳基因學,也在反映這個問題。
奧地利物理學家薛定諤1944年出版了一本名為《生命是什麼》的小冊子,作者在書中明確地提出了DNA可能是生命信息編碼的載體,這一思想極大地影響和鼓舞了當時的年輕科學家。1953年,沃森和克裡克共同提出了DNA 分子的雙螺旋結構,標誌著生物科學的發展進入了分子生物學階段。在DNA的雙螺旋分子結構當中,就把你這個人的一生的信息都編碼好了,於是,你未來的一生的行為就是對這個遺傳密碼譯碼的過程。所以生命是有定數的,薛定鄂在寫這個《生命是什麼》的時候,也談到生命不是一張白紙,它是帶著一個藍本來到這個世間的,然而離開這個世間,這一世的業力又在這個遺傳密碼當中,又加進了信息程序。
我們帶著一個新的藍本再來到這個世間,於是我們世間的這種壽命的長短、健康與否、福報多大、官位多大,這些都有它的原來的遺傳密碼在起作用。所以了解這些東西,就是我們眾生虛幻的業力當中產生的夢幻之相。把它看空,是好是壞,反正都是虛幻的,都是在做夢。然而盡管在做夢,我們盡量在做一個好夢而已,但你就是好夢也是夢,所以一定在心理當中把這種求不得苦,加以化解。
現在很多人過於執著這個,生活得太痛苦了,天天去比較啊。哎呀,原來沒有電視看,現在我有一個十四寸的彩電,然而人家有二十四寸的彩電,你心裡很不平衡,一天到晚去比較啊。如果我們要比較,就一定要全方位地比較。當我們騎著毛驢的時候,看著別人騎著馬,固然是很不平衡,為什麼他騎高頭大馬,但是你也要回頭看一看哪,回頭還有推車的人哪。
滿頭大汗推車的人,很是辛苦,我這裡滿頭大汗推車,步行著還要推這些重物,看到前面還有騎著毛驢的,他也很不平衡,但他可以回頭看一看哪,還有一個殘疾拐腿的人在後面拄著枴杖呢,這時候他應該想一想我還能夠六根完備啊,心裡要平衡哪。有時候我們的幸福感,往往是當失去的時候我們感覺到,哎呀,沒有珍惜呀!這段時間我們身體比較好了,我們不會珍惜它,覺得很正常,一旦有一天病下來,比如,我上個月忽然一下子腰閃了,連腰都彎不起來了,才感覺到腰能彎下來、屈伸,這是一種幸福啊!當你起都不能起身,動一下就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當你失去的時候,就會覺得這裡面實在是太痛苦了。
所以我們每天都要感恩啊,感恩上蒼啊,天地君親師,感恩佛菩薩對我們的加持,讓我們還能夠活得沒有多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