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人,別說什麼你有真正的定力,你若想有真正的定力,一定還有魔,有種種的魔,不僅外來的魔,還有自心魔。從外邊來的魔,容易降伏;從你自心裡生出來的魔,那是不容易降伏的。還有一種魔,也是最難降伏的,什麼魔呢?病魔!
我很年輕的時候,大約十七八歲,自己以為佛法學習得還可以,覺得自己不得了了,就說起狂話來了。說什麼狂話呢?我說:一般人都是怕魔,我就是魔怕!我說魔怕我,不是我怕魔。你說,這話說得狂不狂?我說:天魔、地魔、神魔、鬼魔、人魔,無論什麼魔,我都不怕!說完了這話之後,這魔就來了。什麼魔來了?病魔來了!
這病魔一來,真不是魔怕我了,是我怕魔了!因為這個病一來,行動也不自由了,好像披枷戴鎖似的,身體也不聽話了,你叫它走,它就是走不動;你叫它坐著,也坐不起來。一天到晚就躺在炕上,也不能飲水,也不能吃飯,讓這病魔纏住了,病得什麼也不知道了,就是奄奄一息,就要死了。
就在將要死而沒死這個時候,迷迷糊糊中突然又生出一種境界來,恍惚中就見著我家鄉三個姓王的孝子,其中兩個是出家人,一個在家人,兩個出家人,一個是老道,一個是和尚。他們三個人來,叫我和他們一切出去玩,我就跟他們出去了。
一出門口,這個腳就不沾地了,雖然不是坐飛機,可也是到了虛空裡頭了,但也不是騰雲駕霧,就在虛空裡頭跑,往下邊一看,那個房子都很小的了,也看到很多人!就這麼樣走,走遍了中國的名山大川──五台山、峨嵋山、九華山和普陀山,每到什麼地方,都見到很多人,也見到很多的廟宇。不但到中國的地方,還到了很多外國的地方,白頭髮、白眉毛、綠眼睛的西方人,也見到很多。
之後就回來了,回到自己的門前,把自家的門開開,向房裡一看,怎麼床上還有一個我在那兒呢?正當覺得還有一個「我」的時候,本來是兩個我突然又變成了一個人了!就在這時候我聽見母親在我身邊說:「他沒有死,又活了!」
我睜眼一看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自己一下想起來:自己是有病了。一問父親、母親,說我已經有七八天的時間,不省人事了
由此之後,我就不那麼狂了,不在說任何狂話了。我告訴你們每一個人,千萬不要說這種話,不要說「我什麼也不怕」;你什麼也不怕,那將來就有所怕的給你看!
那麼我說我什麼都怕對不對,你什麼都怕,那也不對。 總而言之,不要講這些個話,這是沒有用的話!你們每一個人要切記,不要說我歡喜什麼,也不要說我不歡喜什麼。你若歡喜什麼,隨時就會有一個令你歡喜的境界來考驗你;你不歡喜什麼,隨時也就有一個你不歡喜的境界來考驗你。總而言之,沒有意義的話,就不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