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抉擇了身心世界的剎那性,就是抉擇到一切由因緣造作的有為法都是剎那滅的體性。回到具體的現象上來,像功名、富貴、壽命,都是有為法,都是身心剎那性的顯現。以功名來說,功名是以因緣造作的有為法,剎那生滅,所以沒有一成不變的功名,而且它隨著不同因緣會產生增減變化。怎樣變呢?就是造惡削減功名,行善增長功名。
古代有個叫丁湜的人,相士看他能大魁天下(就是會做狀元),後來再遇相士時,相士大驚說:「你做了什麼事,功名已經奪去了。」
丁湜想起曾經用方法拉人來賭錢,贏了六百萬,就告訴相士實情。相士說:「你造這個惡業,把功名都削掉了。」
丁湜很後悔,急忙還掉所贏的錢來作贖罪,結果勉強落到了榜尾。
從這個公案,我們知道,功名是有為法,它是可以創造也可以削減的。為什麼是有為法?因為它是福德因緣的產物。創造相應的因緣,才會得到;沒有因緣,單單空想也不會產生;前面有因緣,後來造了惡業,也會立即變化。功名是剎那滅的法,它沒有常住、沒有實質,就看你積聚什麼因緣。丁湜造了惡業,狀元功名完全消盡。
《壽康寶鑒》上講有個李登十八歲考上解元(省級考試第一名),後來到五十歲都一直沒考取,他就到一位法師那裡去請問原因。
法師代他祈禱文昌帝君(帝君專管人間的科舉功名),帝君叫官吏檢查善惡記錄薄,上面寫著,在李登降生時,天帝賜給玉印,他18歲中解元,19歲中狀元,52歲做宰相。因為他考中解元後,想調戲鄰居的女兒,事情沒有得手,他又誣告鄰居,把他關起來,他因此而錄取推遲十年,功名降低到二甲。
後來又因為侵佔哥哥的屋基,打官司,又推遲十年,功名降為三甲。再後來,在長安旅店姦淫了良家婦女,又推遲十年。現在又強暴鄰居的女兒,做了很多惡事還不知悔改,他的福祿已經消盡了,死期就快到來。
法師把情況轉告他,李登在慚愧、悔恨的心態中死去。
李登的一生,就是一步步墮落下去的。隨著他不斷造惡,他的功名也不斷削減,最後完全消盡。
其實,我們這個五蘊身心是剎那滅的現象,剎那剎那都在發生變化,隨著自己的起心動念、造作行動,在福德上時時有加減乘除,如果在恶心惡行上造多了,變異積累到一定程度,大的變相就會顯現。所以人是會變的,上半生是大官的命,下半生會成乞丐;或者上半生是出家人,下半生會成在家人,都是無常的表現。
河南潘解元跟兩個朋友到省裡參加鄉試。旅店有個相士,偷偷告訴那兩個朋友說:「潘君會有大難,你們趕快避開他。」
兩個朋友對潘說房屋太小住不下,然後每人送給他二金,讓他另外去找房子住。他就借住到一個小店裡。
到晚上,他走到河邊,看見一個婦女要跳河自殺,就問她是什麼原因。她說:「我丈夫買棉花織布,積了很多匹。丈夫出門之後,我賣了得到四金,沒想到是假銀子。丈夫回來一定會責難我,所以我才尋死。」
潘君急忙從袖子裡拿出四金錢送給她,回到旅店,因為沒有住宿的錢,店主罵著把他趕出來,他只好借宿在一所寺廟裡。
寺廟有個僧人在當天晚上夢到很多神打鼓、吹號降下來。有一個神說:「錄取名單已經定了,原定的解元最近做了損德的事,他已經被除名,還沒有人代替。」
另一位神說:「這寺廟裡的潘生可以。」
又有神說:「他的命相該遭受橫死,怎麼可以作解元?」
那位神就用兩手摸了摸潘的面容說:「你看看,這不是中解元的相嗎?」
僧人心裡記住了這個夢,很好地款待潘君。考試結束了,潘君到兩位朋友那裡表示感謝。相士一看他,大驚說:「你作了什麼陰德,變成這種非凡的相,現在你超出眾人,是第一名了。」到發榜時,果然如此。
公案裡,潘君本來沒有功名,後該遭受橫死。這是一種過去業力所造成的結果,但我們不能看死了,雖然沒有新的因緣和合時,會按原來的結果顯現,但是有很強的善業,就可以轉變。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它是剎那性的有為法,加上新的因素,不可能不變化。
懂得一切有為法都只是緣起生的剎那法之後,對於人生方方面面的問題,都可以得到正確的認識。心裡也會明確,只要在世間,現世或者來世的顯現,都只是一剎那緣起的現象,一剎那一剎那相續下去,就叫做身心相續。我們要想自己好,確實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行善積德念佛、改過自新,這是唯一的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