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林寶訓》中記載著這樣一則動人的故事。
舒州(今安徽)浮山法遠圓鑒禪師,是宋代臨濟宗高僧。鄭州(今河南鄭州)人,俗姓王,幼年依三交嵩和尚出家為沙彌,年長受比丘具足戒,之後遊方參學,曾參訪過汾陽善昭和叶縣歸省禪師。法遠在參謁叶縣歸省之時,是歷盡艱辛。不管歸省禪師怎樣折磨,他都不畏勞苦,堅志力行,終於成就大器,得到歸省禪師的印可。
叶縣歸省禪師是一位非常冷峻、嚴厲的人,他的禪風枯淡、嚴密。法遠禪師聞名,與一群僧人結伴前去參叩。當時正逢仲冬雪寒,天氣出奇的冷。歸省禪師想考驗他們的求道之心,並沒有表現得歡迎他們,而是呵罵驅逐,見他們不走,又將水潑地,把他們的衣服都弄濕了。有些同去的僧人因此非常生氣的離去了。只有法遠禪師和雲門宗的天衣義懷禪師兩人一心不動,只是很從容的將弄濕了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坐回原處。
歸省禪師卻又罵道:「你們倆再不走,待我打你。」法遠禪師說:「我二人數千里特來參和尚的禪,豈以你一勺水潑之便離開呢?」歸省禪師聽了笑了,覺得他二人求道之心倒是蠻堅定的,還可以造就,於是對他倆說:「你二人果真要到我這兒來參禪,那就先掛單(按:指去客堂登記住宿)去吧。」於是就收留了他倆。
法遠禪師在歸省禪師那裡充當典座(管理僧眾飲食),因見眾僧所吃之飯食太苦淡了,就趁歸省禪師出門之際,私取油面,作五味粥,以供眾。剛熟,歸省禪師回來了,見狀大發雷霆,以法遠禪師私取常住油面為由,讓他賠錢,並打三十柱杖趕出院門。眾人都為法遠禪師求情,希望歸省禪師能允許法遠禪師繼續留在寺中旁聽法要,但歸省禪師執意不肯。
一天歸省禪師出門,看到法遠禪師依然還癡癡地呆立在寺門走廊下,於是大喝道:「你還沒走嗎?這是我院門的範圍,你倘守在此就要納租金的。」面對歸省禪師如此無理的呵責,法遠禪師仍面不改色,默默地持缽到街上去行化然後回來。歸省禪師不由讚歎法遠禪師,認為他是真正參禪的法器,遂喚他歸堂,當眾人之面將衣法傳付於他。
由以上可見法遠禪師求道之志是多麼堅定,為了求學悟道能忍受種種非理的折磨而不為所動,這真可謂是難行能行,難忍能忍。歷代許多高僧大德正是在困苦逆境之中依然能如如不動,甚至愈挫愈勇,愈難愈堅,始得道業的成就。
而我們一般人是遇難則下,遇艱則退,受到困苦、挫折因沮喪難免喪失鬥志,退失道心。這樣經不起考驗,怎能成就大器?古人常說:「不經一翻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我們不要像溫室的鮮花,經不起風吹雨打。應該像郊外的野草,擁有頑強的生命力。我們也應該向佛陀和歷代祖師大德學習,在學佛求道的路上,不畏艱苦,堅志力行。只要認定了目標就努力去走,無論在路上遇到多少坎坷艱辛,多少風風雨雨,也不為之所動,「乘風破浪會有時」,只有這樣堅志力行,方能成就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