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聞法和辟支佛這兩種佛法都是有出離心,對於世間生死的流轉的苦惱有很深刻的厭離心,不歡喜在生死裡流轉受這種苦惱。在經論上,佛菩薩告訴我們地獄的苦、餓鬼的苦、畜生世界的苦惱,那當然我們會生厭離心,因為我們對佛法有信心,佛說三惡道特別苦,我們應該是相信。相信,當然我們就有恐怖心,不敢做錯事、到三惡道去。
說到三善道,人間、阿修羅道、和天道的世界,福德稍微好一點。天的福德是最大;阿修羅福報也不小,但是他有他的苦惱。人世間的事情苦樂參半,也有苦、也有樂──苦、不像三惡道那麼苦,樂、也不像天那麼樂,所以我們還可以、有可能放下去學習佛法。若是諸天你要他放下,叫他出家做比丘是不可能的,這是不能的。
所以經論上說,韋馱菩薩是天人(不是人間的人)他能修梵行,其他的諸天修梵行的很少。因為天上的人那個欲是比人間的人還要重,人間的人欲也是很重,但是還不如天。人世間的事情,因為你要有工作、有種種的問題,受到影響。諸天沒有這種事情,不需要去找工作去維持生活,他們的衣食住都是自然的,而且這個身體也不老、也不病,所以他們(欲界天也是睡覺的,也有睡眠)除了睡覺以外,一天就是玩,另外沒有事情,沒有生活的問題。
所以在人世間做了一些功德,你用好心腸,無條件的、歡歡喜喜地去利益人,有這樣的功德就能生天。譬如我們皈依三寶──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誠心的皈依,我們能夠拜佛、念佛,假設你願意生天的話就能生天!也可以迴向,加以迴向就能生天。生天不是很難,只要有好心腸做一點功德(不要動心機,動心機就不對了,那就不一定能生天,有可能會生到阿修羅的世界去),生天不是太難,也能生天。
但是生到天上有個問題,就是天上這個樂太重了,修學聖道有困難。不過欲界天的人,如果在人間是信佛的,生到天上還能信佛,還是能信佛的。信佛,想要栽培善根,也可能是懈怠的時候多;不像我們人間的人,我們有的時候也會懈怠,有時候又不懈怠又精進了,打禪七的時候腿子疼,「我不怕,我還去參加」,人還是能,在天上就是很難了。
佛在世的時候有一個醫生叫耆婆。耆婆他在人間是信佛,也很誠懇,是皈依大目犍連尊者。當然他做醫生,也栽培了很多的善根,給大眾僧治病、這些事情。他死了以後生到忉利天。這一個時候,人間的比丘常會有病,有這個病、有那個病,那麼有病了就想起來耆婆,他原來在人間的時候,大眾僧有病就請他看病;他死了,這時候就沒有醫生了,就問目犍連尊者。目犍連說:「他現在在天上,還是可以去問問他。」那麼目犍連乘著神通就到了忉利天,到了忉利天就是去看耆婆,在那兒等著。當然有神通的人一看,一下子就知道了。很多很多的天人,大家坐著車到一個地方去,目犍連尊者就在那兒看著。那麼這時候,耆婆來了,耆婆看見目犍連尊者的時候,當然是認識嘛,就說:「師父你好!」就是一個手一舉這樣子,說完招呼就走了。
目犍連尊者說:「這個人在人間是一個皈依三寶的誠懇的佛教徒,現在到了天上就是這樣子就算了?」若是我們平常人也無可奈何,但是目犍連尊者是有神通的,他就用神通力,一下子叫這個車不能動了。當然耆婆就明白了,立刻下車來拜見師父。就說他了:「我來這兒來就是來看你的,有事情的,你怎麼可以就這樣就走了呢?」他說:「我們很忙,沒有時間,你看那麼多的天人,誰睬你啊?就是我以前認識才招呼招呼!」
你看這信佛的人到了天上去,遇見阿羅漢是聖人,只是就是這麼招呼招呼就是了,而那個到那兒去玩的心有多盛,特別的勇猛,特別的急,阿羅漢來了,都是沒有時間同你說話。所以到了天上去(還是佛教徒啊)想要用功修行,不容易,不是容易。
釋提桓因來到人間見佛聞法,那還是得了初果的聖人!他回到天上去的時候,就是享受五欲樂!目犍連尊者到了天上去問他:「剛才你在人間聽佛說法,佛說的什麼?」「我忘了!」所以天上那個欲的境界能令人顛倒迷惑。若是已經在人間信佛的人,還能保持一點信心而已;若是原來不信佛,生到天上去,那就很難很難的,很難再信佛。
所以我們人間,比三惡道的苦輕一點,比天上的樂也輕一點,所以我們還能信佛,我們還能有時間去栽培善根,所以人間也有強過諸天的地方──雖然樂不如諸天,但是我們能栽培善根,是好過諸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