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阿含經卷第十八
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羅譯
弟子所說誦第四品
(四九〇)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摩竭提國那羅聚落。
爾時,尊者舍利弗亦在摩竭提國那羅聚落。
時,有外道出家名閻浮車,是舍利弗舊善知識,來詣舍利弗,問訊、共相慰勞已,退坐一面,問舍利弗言:「賢聖法、律中,有何難事?」
舍利弗告閻浮車:「唯出家難。」
「云何出家難?」
答言:「愛樂者難。」
「云何愛樂難?」
答言:「樂常修善法難。」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常修善法增長耶?」
答言:「有。謂八正道。謂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
閻浮車言:「舍利弗!此則善道,此則善向,修習多修習,於諸善法常修習增長。舍利弗!出家常修習此道,不久疾得盡諸有漏。」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如是比閻浮車所問序四十經。
閻浮車問舍利弗:「云何名善說法者?為世間正向。云何名為世間善逝?」
舍利弗言:「若說法調伏欲貪,調伏瞋恚,調伏愚癡,是名世間說法者。若向調伏欲貪,向調伏瞋恚,向調伏愚癡,是名正向。若貪慾已盡,無餘斷知,瞋恚、愚癡已盡,無餘斷知,是名善斷。」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能起善斷?」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涅槃者,云何為涅槃?」
舍利弗言:「涅槃者,貪慾永盡,瞋恚永盡,愚癡永盡,一切諸煩惱永盡,是名涅槃。」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涅槃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何故於沙門瞿曇所出家修梵行?」
舍利弗言:「為斷貪慾故,斷瞋恚故,斷愚癡故,於沙門瞿曇所出家修梵行。」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斷貪慾、瞋恚、愚癡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有漏盡。云何名為有漏盡?」
舍利弗言:「有漏者,三有漏,謂欲有漏、有有漏、無明有漏。此三有漏,欲盡無餘,名有漏盡。」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漏盡耶?」
舍利弗答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阿羅漢者,云何名阿羅漢?」
舍利弗言:「貪慾已斷無餘,瞋恚、愚癡已斷無餘,是名阿羅漢。」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阿羅漢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阿羅漢者,云何名阿羅漢者?」
舍利弗言:「貪慾永盡無餘,瞋恚、愚癡永盡無餘,是名阿羅漢者。」
復問:「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阿羅漢者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無明者,云何為無明?」
舍利弗言:「所謂無明者,於前際無知,後際無知,前、後、中際無知;佛、法、僧寶無知,苦、集、滅、道無知;善、不善、無記無知,內無知、外無知,若於彼彼事無知闇障,是名無明。」
閻浮車語舍利弗:「此是大闇積聚。」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無明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復問尊者舍利弗:「所謂有漏,云何有漏?」如前說。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有,云何為有?」
舍利弗言:「有謂三有——欲有、色有、無色有。」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有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有身,云何有身?」
舍利弗言:「有身者,五受陰。云何五受陰?謂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斷此有身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苦者。云何為苦?」
舍利弗言:「苦者,謂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恩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所求不得苦。略說五受陰苦,是名為苦。」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斷此苦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流者,云何為流?」
舍利弗言:「流者,謂欲流、有流、見流、無明流。」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流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扼者。云何為扼?」扼如流說。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取者,云何為取?」
舍利弗言:「取者,四取,謂欲取、我取、見取、戒取。」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取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縛者。云何為縛?」
舍利弗言:「縛者,四縛,謂貪慾縛、瞋恚縛、戒取縛、我見縛。」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縛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結者。云何為結?」
舍利弗言:「結者,九結,謂愛結、恚結、慢結、無明結、見結、他取結、疑結、嫉結、慳結。」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結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使者。云何為使?」
舍利弗言:「使者,七使,謂貪慾使、瞋恚使、有愛使、慢使、無明使、見使、疑使。」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使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欲者。云何為欲?」
舍利弗言:「欲者,謂眼所識色可愛、樂、念,染着色。耳聲、鼻香、舌味、身所識觸可愛、樂、念,染著觸。閻浮車!此功德非欲,但覺想思惟者。」是時,舍利弗即說偈言:
「非彼愛慾使, 世間種種色,
唯有覺想者, 是則士夫欲。
彼諸種種色, 常在於世間,
調伏愛慾心, 是則黠慧者。」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欲耶?」
舍利弗答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言:「所謂養者,云何為養?」
舍利弗言:「養者有五養,謂貪慾養、瞋恚養、睡眠養、掉悔養、疑養。」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五養耶?」
舍利弗答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穌息者。云何為穌息?」
舍利弗言:「穌息者,謂斷三結。」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三結耶?」
舍利弗答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得穌息者。云何為得穌息者?」
舍利弗言:「得穌息者,謂三結已盡、已知。」
復問:「有道有向,斷此結耶?」
舍利弗答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得上穌息。云何為得上穌息?」
舍利弗言:「得上穌息者,謂貪慾永盡,瞋恚、愚癡永盡,是名得上穌息。」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上穌息耶?」
舍利弗答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得上穌息處。云何為得上穌息處?」
舍利弗言:「得上穌息處者,謂貪慾已斷、已知,永盡無餘,瞋恚、愚癡已斷、已知,永盡無餘,是為得上穌息處。」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上穌息處耶?」
舍利弗答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清涼。云何為清涼?」
舍利弗言:「清涼者,五下分結盡,謂身見、戒取、疑、貪慾、瞋恚。」
復問:「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斷此五下分結,得清涼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得清涼。云何為得清涼?」
舍利弗言:「五下分已盡、已知,是名得清涼。」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修習多修習,得清涼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上清涼者。云何為上清涼?」
舍利弗言:「上清涼者,謂貪慾永盡無餘,瞋恚、愚癡永盡無餘,一切煩惱永盡無餘,是名上清涼。」
復問:「有道有向,得此上清涼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得上清涼。云何名得上清涼?」
舍利弗言:「得上清涼者,謂貪慾永盡無餘,已斷、已知,瞋恚、愚癡永盡無餘,已斷、已知,是名得上清涼。」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得此上清涼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愛。云何為愛?」
舍利弗言:「有三愛,謂欲愛、色愛、無色愛。」
復問:「有道有向,斷此三愛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謂業跡。云何為業跡?」
舍利弗言:「業跡者,十不善業跡,謂殺生、偷盜、邪淫、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貪慾、瞋恚、邪見。」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斷此十業跡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閻浮車問舍利弗,「所謂穢者。云何為穢?」
舍利弗言:「穢者,謂三穢,貪慾穢、瞋恚穢、愚癡穢。」
復問:「舍利弗!有道有向,斷此三穢耶?」
舍利弗言:「有。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如穢,如是垢、膩、刺、戀、縛亦爾。
(四九一)
如閻浮車所問經,沙門出家所問亦如是。
(四九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尊者舍利弗亦在彼住。
時,尊者舍利弗語諸比丘:「若有比丘得無量三昧,身作證具足住,於有身滅涅槃心不樂著,顧念有身。譬如士夫膠著於手,以執樹枝,手即著樹,不能得離。所以者何?膠著手故。比丘!無量三摩提身作證,心不樂著有身滅涅槃,顧念有身,終不得離,不得現法隨順法教,乃至命終,亦無所得,還復來生此界,終不能得破於癡冥。譬如聚落傍有泥池,泥極深溺,久旱不雨,池水乾消,其地破裂。如是,比丘!不得見法隨順法教,乃至命終,亦無所得,來生當復還墮此界。
「若有比丘得無量三昧,身作證具足住,於有身滅涅槃心生信樂,不念有身。譬如士夫以乾淨手執持樹枝,手不著樹。所以者何?以手淨故。如是,比丘!得無量三昧,身作證具足住,於有識滅涅槃心生信樂,不念有身,現法隨順法教,乃至命終,不復來還生於此界。是故,比丘!當勤方便,破壞無明。譬如聚落傍有泥池,四方流水及數天雨,水常入池,其水盈溢,穢惡流出,其池清淨。如是皆得現法隨順法教,乃至命終,不復還生此界。是故,比丘!當勤方便,破壞無明。」
尊者舍利弗說此經已,諸比丘聞其所說,歡喜奉行。
(四九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時,尊者舍利弗告諸比丘:「若阿練若比丘或於空地、林中、樹下,當作是學,內自觀察思惟:『心中自覺有欲想不?』若不覺者,當於境界,或於淨相,若愛慾起,違於遠離。譬如士夫用力乘船,逆流而上,身小疲怠,船則倒還,順流而下。如是,比丘!思惟淨想,還生愛慾,違於遠離;是比丘學時,修下方便,不得淳淨,是故還為愛慾所漂,不得法力,心不寂靜,不一其心,於彼淨相隨生愛慾,流注浚輸,違於遠離。當知是比丘不敢自記,於五欲功德離欲解脫。
「若比丘或於空地、林中、樹下,作是思惟:『我內心中為離欲不?』是比丘當於境界,或取淨相,若覺其心於彼遠離,順趣浚注。譬如鳥翮,入火則卷,不可舒展。如是,比丘或取淨相,即順遠離,流注浚輸。比丘!當如是知,於方便行,心不懈怠,得法寂靜,寂止、息、樂,淳淨一心,謂我思惟已,於淨相順於遠離,隨順修道,則能堪任自記,於五欲功德離欲解脫。」
尊者舍利弗說是經已,諸比丘聞其所說,歡喜奉行。
(四九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尊者舍利弗在耆闍崛山中。
爾時,尊者舍利弗晨朝著衣持鉢,出耆闍崛山,入王舍城乞食,於路邊見一大枯樹,即於樹下敷坐具,歛身正坐,語諸比丘:「若有比丘修習禪思,得神通力,心得自在,欲令此枯樹成地,即時為地。所以者何?謂此枯樹中有地界。是故,比丘得神通力,心作地解,即成地不異。
「若有比丘得神通力,自在如意,欲令此樹為水、火、風、金、銀等物,悉皆成就不異。所以者何?謂此枯樹有水界故。是故,比丘!禪思得神通力,自在如意,欲令枯樹成金,即時成金不異,及餘種種諸物,悉成不異。所以者何?以彼枯樹有種種界故。是故,比丘!禪思得神通力,自在如意,為種種物悉成不異,比丘當知,比丘禪思神通境界不可思議。是故,比丘!當勤禪思,學諸神通。」
舍利弗說是經已,諸比丘聞其所說,歡喜奉行。
(四九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時,尊者舍利弗在耆闍崛山中。
爾時,尊者舍利弗告諸比丘:「其犯戒者,以破戒故,所依退減,心不樂住;不樂住已,失喜、息、樂、寂靜三昧、如實知見、厭離、離欲、解脫已,永不能得無餘涅槃。如樹根壞,枝葉華果悉不成就,犯戒比丘亦復如是。功德退減,心不樂住,不信樂已,失喜、息、樂、寂靜三昧、如實知見、厭離、離欲、解脫,失解脫已,永不能得無餘涅槃。
「持戒比丘根本具足,所依具足,心得信樂;得信樂已,心得歡喜、息、樂、寂靜三昧、如實知見、厭離、離欲、解脫;得解脫已,悉能疾得無餘涅槃。譬如樹根不壞,枝葉華果悉得成就,持戒比丘亦復如是。根本具足,所依成就,心得信樂,得信樂已,歡喜、息、樂、寂靜三昧、如實知見、厭離、離欲、解脫,疾得無餘涅槃。」
尊者舍利弗說是經已,諸比丘聞其所說,歡喜奉行。
(四九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舍利弗告諸比丘:「若諸比丘諍起相言,有犯罪比丘、舉罪比丘。彼若不依正思惟自省察者,當知彼比丘長夜強梁,諍訟轉增,共相違反,結恨彌深,於所起之罪,不能以正法、律止令休息。若比丘有此已起諍訟,若犯罪比丘、若舉罪比丘!俱依正思惟自省察尅責,當知彼比丘不長夜強梁,共相違反,結恨轉增,於所起之罪,能以法、律止令休息。
「云何比丘正思惟自省察?比丘應如是思惟:『我不是、不類、不應作罪,令彼見我;若我不為此罪,彼則不見,以彼見我罪,不喜嫌責,故舉之耳。餘比丘聞者,亦當嫌責,是故長夜諍訟,強梁轉增,諍訟相言,於所起之罪,不能以正法、律止令休息,我今自知,如己輸稅。』是名比丘於所起罪能自觀察。
「云何舉罪比丘能自省察?舉罪比丘應如是念:『彼長老比丘作不類罪,令我見之,若彼不作此不類罪者,我則不見。我見其罪,不喜故舉,餘比丘見,亦當不喜故舉之,長夜諍訟,轉增不息,不能以正法、律止所起罪,令其休息。我從今日,當自去之,如己輸稅。』如是舉罪比丘善能依正思惟,內自觀察。
「是故,諸比丘有罪及舉罪者,當依正思惟,而自觀察,不令長夜強梁增長。諸比丘!得不諍訟,所起之諍,能以法、律止令休息。」
尊者舍利弗說是經已,諸比丘聞已,歡喜奉行。
(四九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尊者舍利弗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若舉罪比丘欲舉他罪者,令心安住,幾法得舉他罪?」
佛告舍利弗:「若比丘令心安住,五法得舉他罪。云何為五?實非不實、時不非時、義饒益非非義饒益、柔軟不麁澁、慈心不瞋恚。舍利弗!舉罪比丘具此五法,得舉他罪。」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被舉比丘復以幾法自安其心?」
佛告舍利弗:「被舉比丘當以五法令安其心。念言:『彼何處得,為實莫令不實,令時莫令非時,令是義饒益莫令非義饒益,柔軟莫令麁澁,慈心莫令瞋恚。』舍利弗!被舉比丘當具此五法,自安其心。」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見舉他罪者,不實非實、非時非是時、非義饒益非為義饒益、麁澁不柔軟、瞋恚非慈心。世尊!於不實舉他罪比丘,當以幾法饒益令其改悔?」
佛告舍利弗:「不實舉罪比丘當以五法饒益令其改悔,當語之言:『長老!汝今舉罪,不實非是實,當改悔;不時非是時、非義饒益非是義饒益、麁澁非柔軟、瞋恚非慈心,汝當改悔。』舍利弗!不實舉他罪比丘當以此五法饒益令其改悔,亦令當來世比丘不為不實舉他罪。」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被不實舉罪比丘復以幾法令不變悔?」
佛告舍利弗:「被不實舉罪比丘當以五法不自變悔。彼應作是念:『彼比丘不實舉罪非是實、非時非是時、非義饒益非是義饒益、麁澁非柔軟、瞋恚非慈心,我真不變悔。』被不實舉罪比丘當以此五法自安其心,不自變悔。」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有比丘舉罪實非不實、時不非時、義饒益不非義饒益、柔軟非麁澁、慈心非瞋恚,實舉罪比丘當以幾法饒益令不改變?」
佛告舍利弗:「實舉罪比丘當以五法饒益令不變悔,當作是言:『長老!汝實舉罪非不實、時不非時、義饒益不非義、柔軟非麁澁、慈心非瞋恚。』舍利弗!實舉罪比丘當以此五法義饒益令不變悔,亦令來世實舉罪比丘而不變悔。」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被實舉罪比丘當以幾法饒益令不變悔?」
佛告舍利弗:「被舉罪比丘當以五法饒益令不變悔,當作是言:『彼比丘實舉罪非不實,汝莫變悔;時不非時、義饒益不非義饒益、柔軟非麁澁、慈心非瞋恚,汝莫變悔。』」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見被實舉罪比丘有瞋恚者。世尊!被實舉罪瞋恚比丘當以幾法令於瞋恨而自開覺?」
佛告舍利弗:「被實舉罪瞋恚比丘當以五法令自開覺,當語彼言:『長老!彼比丘實舉汝罪,非不實,汝莫瞋恨……』乃至『慈心非瞋恚,汝莫瞋恨。』舍利弗!被實舉罪瞋恚比丘當以此五法,令於恚恨而得開覺。」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有實、不實舉我罪者,於彼二人,我當自安其心。若彼實者,我當自知,若不實者,當自開解言:『此則不實,我今自知無此法也。』世尊!我當如是,如世尊所說解材譬經說,教諸沙門:『若有賊來,執汝以鋸解身,汝等於賊起惡念惡言者,自生障礙。是故,比丘!若以鋸解汝身,汝當於彼勿起恶心變易及起惡言,自作障礙。於彼人所,當生慈心,無怨無恨,於四方境界慈心正受具足住,應當學。』是故,世尊!我當如是,如世尊所說,解身之苦,當自安忍,況復小苦、小謗而不安忍?沙門利、沙門欲,欲斷不善法,欲修善法;於此不善法當斷,善法當修,精勤方便,善自防護,繫念思惟,不放逸行,應當學。」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若舉他比丘罪,實非不實、時非不時、義饒益非非義饒益、柔軟非麁澁、慈心不瞋恚,然彼被舉比丘有懷瞋恚者。」
佛問舍利弗:「何等像類比丘聞舉其罪而生瞋恚?」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若彼比丘諂曲幻偽、欺誑不信、無慚無愧、懈怠失念、不定惡慧、慢緩、違於遠離、不敬戒律、不顧沙門、不勤修學、不自省察、為命出家、不求涅槃。如是等人,聞我舉罪,則生瞋恚。」
佛問舍利弗:「何等像類比丘聞汝舉罪而不瞋恨?」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若有比丘不諂曲、不幻偽、不欺誑、有信、慚愧、精勤正念、正定智慧、不慢緩、不捨遠離、深敬戒律、顧沙門行、尊崇涅槃、為法出家、不為性命。如是比丘聞我舉罪,歡喜頂受,如飲甘露。譬如剎利、婆羅門女,沐浴清淨,得好妙華,愛樂頂戴,以冠其首。如是,比丘不諂曲、不幻偽、不欺誑、正信、慚愧、精勤正念、正定智慧、不慢緩、心存遠離、深敬戒律、顧沙門行、勤修自省、為法出家、志求涅槃。如是比丘聞我舉罪,歡喜頂受,如飲甘露。」
佛告舍利弗:「若彼比丘諂曲幻偽、欺誑、不信、無慚無愧、懈怠失念、不定惡慧、慢緩、違於遠離、不敬戒律、不顧沙門行、不求涅槃、為命出家。如是比丘不應教授,與共言語。所以者何?此等比丘破梵行故。若彼比丘不諂曲、不幻偽、不欺誑、信心、慚愧、精勤正念、正定智慧、不慢緩、心存遠離、深敬戒律、顧沙門行、志崇涅槃、為法出家。如是比丘應當教授。所以者何?如是比丘能修梵行,能自建立故。」
佛說此經已,尊者舍利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九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那羅揵陀賣衣者菴羅園。
爾時,舍利弗詣世尊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深信世尊,過去、當來、今現在,諸沙門、婆羅門所有智慧,無有與世尊菩提等者,況復過上?」
佛告舍利弗:「善哉!善哉!舍利弗,善哉所說,第一之說,能於眾中作師子吼,自言深信世尊,言過去、當來、今現在,沙門、婆羅門所有智慧,無有與佛菩提等者,況復過上?」佛問舍利弗:「汝能審知過去三藐三佛陀所有增上戒?」
舍利弗白佛言:「不知。」
世尊復問:「舍利弗!知如是法、如是慧、如是明、如是解脫、如是住不?」
舍利弗白佛言:「不知。世尊!」
佛告舍利弗:「汝復知未來三藐三佛陀所有增上戒。如是法、如是慧、如是明、如是解脫、如是住不?」
舍利弗白佛言:「不知。世尊!」
佛告舍利弗:「汝復能知今現在佛所有增上戒。如是法、如是慧、如是明、如是解脫、如是住不?」
舍利弗白佛言:「不知。世尊!」
佛告舍利弗:「汝若不知過去、未來、今現在諸佛世尊心中所有諸法。云何如是讚歎?於大眾中作師子吼,說言:『我深信世尊,過去、當來諸沙門、婆羅門所有智慧,無有與世尊菩提等者,況復過上』?」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不能知過去、當來、今現在諸佛世尊心之分齊,然我能知諸佛世尊法之分齊。我聞世尊說法,轉轉深、轉轉勝、轉轉上、轉轉妙,我聞世尊說法,知一法即斷一法,知一法即證一法,知一法即修習一法,究竟於法,於大師所得淨信,心得淨。
「世尊是等正覺。世尊!譬如國王有邊城,城周匝方直,牢固堅密,唯有一門,無第二門,立守門者,人民入出皆從此門,若入若出,其守門者,雖復不知人數多少,要知人民唯從此門,更無他處。如是,我知過去諸佛、如來、應、等正覺悉斷五蓋惱心,令慧力羸、墮障礙品、不向涅槃者,住四念處,修七覺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彼當來世諸佛世尊亦斷五蓋惱心,令慧力羸、墮障礙品、不向涅槃者,住四念處,修七覺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今現在諸佛世尊、如來、應、等正覺亦斷五蓋惱心,令慧力羸、墮障礙品、不向涅槃者,住四念處,修七覺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告舍利弗:「如是,如是。舍利弗!過去、未來、今現在佛悉斷五蓋惱心,慧力羸、墮障礙品、不向涅槃者,住四念處,修七覺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說是經已,尊者舍利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四九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尊者舍利弗在耆闍崛山中。
時,有月子比丘!是提婆達多弟子,詣尊者舍利弗,共相問訊慰勞已,退住一面。退住一面已,尊者舍利弗問月子比丘言:「提婆達多比丘為諸比丘說法不?」
月子比丘答言:「說法。」
尊者舍利弗問月子比丘言:「提婆達多云何說法?」
月子比丘語尊者舍利弗言:「彼提婆達多如是說法言:『比丘心法修心,是比丘能自記說:「我已離欲,解脫五欲功德。」』」
舍利弗語月子比丘言:「汝提婆達多何以不說法言:『比丘心法善修心,離欲心,離瞋恚心,離愚癡心,得無貪法、無恚法、無癡法,不轉還欲有、色有、無色有法,彼比丘能自記說言:「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耶?』」
月子比丘言:「彼不能也。尊者舍利弗!」
爾時,尊者舍利弗語月子比丘言:「若有比丘心法善修心者,能離貪慾心、瞋恚、愚癡心,得無貪法、無恚、無癡法,是比丘能自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
「譬如村邑,近有大石山,不斷、不壞、不穿、厚密,正使東方風來,不能令動,亦復不能過至西方。如是南、西、北方、四維風來,不能傾動,亦不能過。如是,比丘心法善修心者,離貪慾心,離瞋恚心,離愚癡心,得無貪法、無恚法、無癡法,是比丘能自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
「譬如因陀銅鐵及銅柱深入地中,築令堅密,四方風吹不能傾動。如是,比丘心法善修心已,離貪慾心,離瞋恚心,離愚癡心,得無貪法、無恚法、無癡法,是比丘能自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
「譬如石柱長十六肘,八肘入地,四方風吹不能傾動。如是,比丘心法善修心已,悉離貪慾心,離瞋恚心,離愚癡心,得無貪法、無恚法、無癡法,能自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
「譬如火燒未燒者,燒已不復更燒。如是,比丘心法修心已,離貪慾心,離瞋恚心,離愚癡心,得無貪法、無恚法、無癡法,能自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
舍利弗說此經已,諸比丘聞其所說,歡喜奉行。
(五〇〇)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時,尊者舍利弗亦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尊者舍利弗晨朝著衣持鉢,入王舍城乞食,乞食已,於一樹下食。
時,有淨口外道出家尼從王舍城出,少有所營,見尊者舍利弗坐一樹下食,見已,問言:「沙門食耶?」
尊者舍利弗答言:「食。」
復問:「云何?沙門下口食耶?」
答言:「不也,姊妹!」
復問:「仰口食耶?」
答言:「不也,姊妹!」
復問:「云何?方口食耶?」
答言:「不也,姊妹!」
復問:「四維口食耶?」
答言:「不也,姊妹!」
復問:「我問沙門食耶?」答我言:「食。」我問仰口耶?答我言:「不。」「下口食耶?」答我言:「不。」「方口食耶?」答我言:「不。」四維口食耶?答我言:「不。」如此所說,有何等義?
尊者舍利弗言:「姊妹!諸所有沙門、婆羅門明於事者、明於橫法、邪命求食者、如是沙門、婆羅門下口食也。若諸沙門、婆羅門仰觀星曆,邪命求食者,如是沙門、婆羅門則為仰口食也。若諸沙門、婆羅門為他使命,邪命求食者。如是沙門、婆羅門則為方口食也。若有沙門、婆羅門為諸醫方種種治病,邪命求食者,如是沙門、婆羅門則為四維口食也。姊妹!我不墮此四種邪命而求食也。然我,姊妹!但以法求食而自活也,是故我說不為四種食也。」
時,淨口外道出家尼聞尊者舍利弗所說,歡喜隨喜而去。
時,淨口外道出家尼於王舍城里巷四衢處讚歎言:「沙門釋子淨命自活,極淨命自活;諸有欲為施者,應施沙門釋種子;若欲為福者,應於沙門釋子所作福。」
時,有諸外道出家聞淨口外道出家尼讚歎沙門釋子聲,以嫉妬心,害彼淨口外道出家尼,命終之後生兜率天,以於尊者舍利弗所生信心故也。
(五〇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尊者大目揵連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
爾時,尊者大目揵連告諸比丘:「一時,世尊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我於此耆闍崛山中住,我獨一靜處,作如是念:『云何為聖默然?』復作是念:『若有比丘息有覺有觀,內淨一心,無覺無觀三昧生喜樂,第二禪具足住,是名聖默然。』復作是念:『我今亦當聖默然,息有覺有觀,內淨一心,無覺無觀三昧生喜樂,具足住多住;多住已,復有覺有觀心起。』爾時,世尊知我心念,於竹園精舍沒,於耆闍崛山中現於我前,語我言:『目揵連!汝當聖默然,莫生放逸。』我聞世尊說已,即復離有覺有觀,內淨一心,無覺無觀三昧生喜樂,第二禪具足住。如是再三,佛亦再三教我:『汝當聖默然,莫放逸。』我即復息有覺有觀,內淨一心,無覺無觀三昧生喜樂,第三禪具足住。
「若正說佛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得佛法分者,則我身是也。所以者何?我是佛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得佛法分,以少方便,得禪、解脫、三昧、正受。譬如轉輪聖王長太子,雖未灌頂,已得王法,不勤方便,能得五欲功德。我亦如是,為佛之子,不勤方便,得禪、解脫、三昧、正受,於一日中,世尊以神通力三至我所,三教授我,以大人處所建立於我。」
尊者大目揵連說此經已,諸比丘聞其所說,歡喜奉行。
(五〇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尊者大目揵連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
爾時,尊者大目揵連告諸比丘:「一時,世尊住王舍城,我住耆闍崛山中。我獨一靜處,作如是念:『云何名為聖住?』復作是念:『若有比丘不念一切相,無相心正受,身作證具足住,是名聖住。』我作是念:『我當於此聖住,不念一切相、無相心正受。身作證具足住多住,多住已,取相心生。』爾時,世尊知我心念,如力士屈申臂頃,以神通力,於竹園精舍沒,於耆闍崛山中現於我前,語我言:『目揵連!汝當住於聖住,莫生放逸。』我聞世尊教已,即離一切相,無相心正受,身作證具足住。如是至三,世尊亦三來教我:『汝當住於聖住,莫生放逸。』我聞教已,離一切相,無相心正受,身作證具足住。
「諸大德!若正說佛子者,則我身是從佛口生,從法化生,得佛法分。所以者何?我是佛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得佛法分,以少方便,得禪、解脫、三昧、正受。譬如轉輪聖王太子,雖未灌頂,已得王法,不勤方便,能得五欲功德。我亦如是。為佛之子,不勤方便,得禪、解脫、三昧、正受,於一日中,世尊以神通力三至我所,三教授我,以大人處建立於我。」
尊者大目揵連說此經已,諸比丘聞其所說,歡喜奉行。
(五〇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舍利弗、尊者大目揵連、尊者阿難在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於一房共住。
時,尊者舍利弗於後夜時告尊者目揵連:「奇哉!尊者目揵連!汝於今夜住寂滅正受。」
尊者目揵連聞尊者舍利弗語尊者目揵連言:「我都不聞汝喘息之聲。」
尊者目揵連言:「此非寂滅正受,麁正受住耳。尊者舍利弗!我於今夜與世尊共語。」
尊者舍利弗言:「目揵連!世尊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去此極遠。云何共語?汝今在竹園,云何共語?汝以神通力至世尊所?為是世尊神通力來至汝所?」
尊者目揵連語尊者舍利弗:「我不以神通力詣世尊所,世尊不以神通力來至我所,然我於舍衛國王舍城中聞,世尊及我俱得天眼、天耳故。我能問世尊:『所謂慇懃精進。云何名為慇懃精進?』世尊答我言:『目揵連!若此比丘晝則經行、若坐,以不障礙法自淨其心。初夜若坐、經行,以不障礙法自淨其心。於中夜時,出房外洗足,還入房,右脇而臥,足足相累,繫念明相,正念正知,作起思惟。於後夜時,徐覺徐起,若坐亦經行,以不障礙法自淨其心,目揵連!是名比丘慇懃精進。』」
尊者舍利弗語尊者目揵連言:「汝大目揵連真為大神通力、大功德力,安坐而坐,我亦大力,得與汝俱。目揵連!譬如大山,有人持一小石,投之,大山色味悉同,我亦如是,得與尊者大力大德,同座而坐。譬如世間鮮淨好物,人皆頂戴。如是,尊者目揵連大德大力,諸梵行者皆應頂戴。諸有得遇尊者目揵連交遊往來,恭敬供養者,大得善利,今亦得與尊者大目揵連交遊往來,亦得善利。」
時,尊者大目揵連語尊者舍利弗:「我今得與大智大德尊者舍利弗同座而坐,如以小石投之大山,得同其色,我亦如是,得與尊者大智舍利弗同座而坐,為第二伴。」
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從座起而去。
雜阿含經卷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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