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因緣僧護經
失譯人名今附東晉錄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有一大海龍王初發信心,變為人形,來至園中,依諸比丘,求欲出家。時諸比丘不知是龍,即度出家。
有一年少比丘,共同房住,經一宿已,於其晨朝,執持威儀,詣城乞食。時龍比丘福德果報,乞食先得;或詣本宮,食已早還。比丘之法,食後入房,攝心坐禪。時龍比丘忘不掩戶,龍性多睡,天時暑熱——龍有五法,不能隱身:一者、生時;二者、死時;三者、淫時;四者、瞋時;五者、睡時,是為五事——時龍比丘不能隱身,即便睡眠,身滿房中。同房比丘,後來入房,唯見龍身遍滿房中,即大驚怖,馳走失聲,喚諸比丘:「大德長老!此有龍王!此有龍王!」
龍聞大聲,即便覺寤,還為比丘,加趺坐禪。因聲高大,大眾運集,問此年少比丘:「何故揚聲?」比丘答曰:「房中有龍。」
時諸大眾尋即共集,入房覓龍不得,但見比丘加趺坐禪,便大驚愕,不知所以。即往問佛,具說上事,請決所疑。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此非人也!乃是龍王,汝可往喚。」比丘受教,喚彼龍王。時龍比丘即詣佛所,頭面作禮,卻坐一面。佛為說法,示教利喜,佛即默然。
爾時,龍王心自思惟,便生歡喜。佛慰勞曰:「汝可還宮。」龍王聞已,哀泣墮淚,頂禮佛足,遶佛三匝,即便還去。
於其中路,而自思惟:「我今雖復不得出家,於佛法中作大檀越,造立僧房,四事供養。」作是念已,即於曠路,化作僧房,流泉池澤,遊觀園林,甚盛寂靜,無有人眾憒閙之處,晝夜逍遙,復無蟲蟻、蚊虻之屬。不寒不暑,溫和調適,無諸惱患。請諸眾僧,衣服飲食、臥具、湯藥所須之物,皆悉備足。
持律比丘,數數訶責。時龍比丘不解經戒,每自懷惱,心自念言:「我今供養,眾事悉備,而諸比丘,故見訶責。」便滅化寺,更往空處復造化寺,宮殿林泉,與前無異,復請眾僧,四事供養。
時諸眾僧語龍比丘:「眾僧廚庫,頭數甚多,寺主之法,應以計算頭數來示眾僧。」
時龍答曰:「本非僧物,今索抄記,雲為造作,盡是我有?今諸比丘難可供給。若如是者,小可耐意。」於其中夜,滅寺還宮。
爾時,舍衛國中有五百商人,共立誓言,欲入大海。商人共議,求覓法師,將入大海,時時問法,因聞法利,可得往還。商人眾中,有一長者告諸商人:「我有門師,名曰僧護,可請為師,辯才多智,甚能說法。」
時諸商人相隨往請,到僧護所,頭面作禮,白僧護曰:「我等諸人欲入大海,今請大德作說法師,我等聞法,可得往還。」
僧護答曰:「可白和上,和上若聽,當受汝請。」僧護比丘將諸商人詣舍利弗所,頭面禮足。時諸商人白舍利弗言:「我等諸人欲入大海,今請僧護作說法師,唯願尊者賜見聽許。」
舍利弗言:「可共問佛。」時舍利弗及僧護比丘,將諸商人,往詣佛所,頭面作禮,長跪合掌,而白佛言:「世尊!我等諸人欲入大海,請僧護尊者作說法師,時時問法,因聞法力,可得往還。」
爾時,世尊知僧護比丘應廣度眾生,即便聽許。
時諸商人踴躍歡喜,與僧護法師,俱入大海,未至寶所,龍王捉住。時諸商人,甚大驚怖,胡跪合掌,而仰問曰:「是何神祇,而捉船住?若欲所得,應現身形。」爾時,龍王忽然現身。時諸商人即便問曰:「欲何所索?」龍王答曰:「以此僧護比丘與我。」商人答曰:「此僧護比丘,從佛世尊及舍利弗所而請將來,云何得與?」龍王答曰:「若不與我,盡沒殺汝。」
時諸商人即大驚怖,尋自思惟,曾於佛所,聞如是偈:
「為護一家, 寧捨一人; 為護一村,
寧捨一家; 為護一國, 寧捨一村;
為護身命, 寧捨國財。」
時諸商人俛仰不已,以僧護比丘,捨與龍王。龍王歡喜,將詣宮中。
爾時,龍王即以四龍聰明智慧,作僧護弟子。龍王白言:「尊者!為我教此四龍,各有一阿含:第一龍者,教增一阿含;第二龍者,教中阿含;第三龍者,教雜阿含;第四龍者,教長阿含。」
僧護答曰:「可爾當教。」僧護比丘即便教之。第一龍者,默然聽受;第二龍者,眠目口誦;第三龍者,迴顧聽受;第四龍者,遠住聽受。此四龍子聰明智慧,於六月中,誦四阿含,領在心懷,盡無遺餘。
時大龍王詣僧護所,拜跪問訊:「不愁悶也?」僧護答曰:「甚大愁悶。」龍王問曰:「何故愁悶?」僧護答曰:「受持法者,要須軌則。此諸龍等,在畜生道,無軌則心,不知佛法,受持誦習。」龍王白言:「大德!不應訶諸龍等。所以者何?護師命故。龍有四毒,不得如法受持讀誦。何以故默然受者?以聲毒故,不得如法;若出聲者,必害師命,是故默然而受。眠目受者,以見毒故,不得如法;若見師者,必害師命,是故閉目。迴顧受者,以氣毒故,不得如法;若氣噓師必當害命,是以迴顧。遠住受者,以觸毒故,不得如法;若身觸師,必害師命,是以遠住。」
時諸商人採寶還迴,至失師處。時諸商人,共相謂言:「我等本時於此失師,今若還到佛世尊所,舍利弗、目連諸尊者等,若問於我僧護法師,當以何答?」
爾時,龍王知商人還,即將僧護,付歸商人,告商人曰:「此是汝師僧護比丘。」時諸商人,踴躍歡喜,平安得出。
爾時,僧護問諸商人:「水陸二道,從何道去?」商人白言:「水道甚遠,經過六月,糧食將盡,不可得達。」即共詳宜,從陸道去。於中路宿,時僧護比丘告商人曰:「吾離眾宿,汝等夜發,高聲喚我。」商人敬諾。僧護比丘即出眾宿,初夜坐禪,中夜眠息。時諸商人中夜發引,迭互相謂喚僧護師,竟無喚者,即便捨去。夜勢將盡,大風雨起,僧護比丘即便覺寤,揚聲大喚,竟無應者,心口念言:「此便大罪,伴棄我去。」
爾時,僧護比丘失伴獨去,涉路未遠,聞犍稚聲,尋聲向寺。路值一人,即便問曰:「何因緣故,打犍稚聲?」其人答曰:「入溫室浴。」僧護念言:「我從遠來,可就僧浴。」即入僧坊,見諸人等,狀似眾僧,共入溫室。見諸浴具、浴衣、瓦瓶、坩器,浴室盡皆火然。爾時,僧護比丘見諸比丘,共入溫室,入已火然筋肉消盡,骨如焦炷。僧護驚怖,問諸比丘:「汝是何人?」比丘答曰:「閻浮提人,為性難信。汝到佛所,便可問佛。」即便驚怖,捨寺逃走。
進路未遠,復值一寺,其寺嚴博,殊能精好,亦聞稚聲,復見比丘,即便問言:「何因緣故,打犍稚聲?」比丘答曰:「眾僧食飯。」尋自思惟:「我今遠來,甚成饑乏,亦復須食。」入僧坊已,見僧和集,食器敷具,皆悉火然,人及房舍,盡皆火然,如前不異。僧護問言:「汝是何人?」其人答言:「更不異前。」僧護驚怖,更疾捨去。
進路未遠,復更值寺,其寺嚴儀,更不異前。前入僧坊,復見諸比丘坐於火床,互相抓捶,肉盡肋出,五藏骨髓,亦如焦炷。僧護問曰:「汝是何人?」比丘答言:「閻浮提人,為性難信。汝到佛所,便可問佛。」僧護驚怖,復疾捨去。
進路未遠,復值一寺,如前入寺,見諸眾僧,共坐而食。諸比丘言:「汝今出去。」僧護踟躕未及出去,見諸比丘缽中唯是人糞,熱沸湧出,時諸比丘皆悉食噉。食已火然咽喉五藏,皆成煙炭,流下直過。見已驚怖,復疾而去。
其去未遠,復見一寺,其寺嚴儀,如前不異。即入僧坊,見諸比丘手把鐵鎚,互相棒打,摧碎如塵。見已驚怖,復更進路。
其去未遠,復見一寺,其寺嚴好,亦不異前。即入僧坊,聞犍稚聲。僧護問曰:「何故打稚?」諸比丘答言:「欲飲甜漿。」僧護比丘即自念言:「我今渴乏,須飲甜漿。」即入眾中。見諸食器、床臥、敷具。諸比丘等,互相罵辱,諸食器中盛滿融銅。諸比丘等,皆共飲噉,食已火然咽喉五藏,皆成炭火,流下直過。見已驚怖,進路而去。
其去未遠,見大肉地,其火焰熾,叫聲號痛,苦楚難忍。見已驚怖,進路而去。
其去未遠,復見大地,如前不異。
復更前進,見大肉甕,盡皆火然,熱疼難忍,如前無異。
復更前進,亦見肉甕,盡皆火然,如前不異。
復更前進,見一肉瓶,其火焰熾,叫聲呼苦,毒痛難忍。
復更前進,見一肉瓶,其火焰熾,如前不異。
復更前進,見大皮泉,其火焰熾,爛皮浩沸,苦聲楚毒,亦不異前,見已驚怖。
復更前進,進路未遠,更見一大肉甕,其火焰熾,苦事如前。
復更前進,見一比丘手捉利刀,而自劓鼻,劓已復生,生已復劓,終而復始,無有休息。
復更前進,見一比丘手捉斲釿,自斫己舌,終而復始,如前不異。
復更前進,見一比丘水中獨立,口自唱言:「水水不息。」而受苦毒。
復更前進,見一比丘在鐵刺園中,立鐵刺上,苦聲號叫,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廳,其火焰熾,苦聲號叫,與前不異。
復更前進,見一肉橛,形如像牙,其火焰熾,受苦如前。
復更前進,見一駱駝,火燒身體,苦聲號叫,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馬一匹,火燒身體,苦痛號叫,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白象,熾火燒身,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驢身,勐火燒身,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羝羊,勐火燒身,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台,大火焰熾,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台,如前不異。
復更前進,見一肉房,勐火燒身,苦聲號叫,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林,苦聲號叫,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床,焰火燒身,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秤,火燒申縮,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拘執,火燒申縮,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繩床,火燒受苦,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壁,火燒搖動,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索,火燒申縮,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廁井,屎尿湧沸,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高座,上有比丘,攝心端坐,勐火焚燒,苦聲如前。
復更前進,更見高座,受苦比丘,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肉犍稚,火燒苦聲,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肉胡岐支,胡名拘修羅,勐火燒身,受苦如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拘修羅,受苦如前。
復更前進,見大肉山,勐火燒爛,振動號吼,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須曼那華樹,火燒受苦,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更見須曼那華樹,火燒出聲,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肉華樹,火燒出聲,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肉果樹,火燒苦聲,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更見一樹,火燒受苦,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柱,火燒受苦,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更見一肉柱,獄卒斧斫,受苦如前。
復更前進,見一肉柱,火燒受苦,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十四肉樹,火燒受苦,亦不異前。
復更前進,見二比丘以棒相打,頭破腦裂,膿血流出,消已還生,終而復始,苦不休息。
僧護比丘小更前進,見二沙彌,眠臥相抱,勐火燒身,苦不休息。僧護比丘見已驚怖,問沙彌言:「汝是何人,受如是苦?」沙彌答言:「閻浮提人,受性難信。汝到世尊所,便可問佛。」見已驚怖。
復更進路,遙見林樹,榮茂可樂,往趣入林,見五百仙人,游止林間。仙人見僧護比丘,馳散避去,共相謂言:「釋迦弟子污我等園。」
僧護比丘從仙人借樹,寄止一宿,明當早去。仙人眾中,第一上座有大慈悲,勅諸小仙:「借沙門樹。」僧護比丘即得一樹,於其樹下,敷尼師檀,加趺而坐。於初夜中,伏滅五蓋;中夜眠息;後夜端坐,高聲作唄。時諸仙人聞作唄聲,悟解性空,證不還果,見法歡喜,詣沙門所,頭面作禮,請祈沙門,受三歸依,於佛法中求欲出家。爾時,僧護比丘即度仙人,如法出家,教修禪法,不久得定,證羅漢果,如栴檀栴檀圍繞,得道比丘賢聖為眾。
爾時,僧護比丘與諸弟子俱,共詣舍衛國中祇桓精舍,到於佛所,頭面禮足卻坐一面。爾時,世尊慰勞諸比丘:「汝等行路,不疲苦耶?乞食易得不?」
爾時,僧護比丘白佛言:「世尊!我等行路不大疲苦,乞食易得,不生勞勤,得見世尊。」
爾時,世尊為諸大眾而說法要。
爾時,僧護比丘於世尊前,在大眾中高聲唱說己先所見地獄因緣:「唯願世尊,為我說本因緣。」
佛告僧護:「汝先所見比丘、浴室,此非比丘,亦非浴室,是地獄人。此諸罪人,迦葉佛時,是出家比丘,不依戒律,順己愚情,以僧浴具及諸器物,隨意而用;持律比丘常教軌則,不順其教。從迦葉佛涅槃以來,受地獄苦,至今不息。」
佛告僧護:「汝初見寺者,非是僧寺,亦非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五德不成,四方僧物,不打犍稚,眾默共用,以是因緣,受火床苦。從迦葉佛涅槃以來,受地獄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寺者,亦非僧寺,復非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五德不具,諸檀越等,造作寺廟,四事豐足。檀越初心,造寺之時,要打犍稚,作曠濟意。是諸比丘,不打犍稚,默然受用,客比丘來,不得飲食,還空缽出。以是因緣,受火床苦,迭相抓捶,筋肉消盡,骨如焦炷。從迦葉佛涅槃以來,受如是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三寺者,非是僧寺,亦非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懈怠比丘,多人共住,共相謂言:『我等今者,可共請一持律比丘,共作法事,可得如法。』即時推覓,得一淨行比丘,共住食宿。此淨行比丘,復更推覓同行比丘。時淨行人,轉轉增多,即便追逐,令出寺外。時破戒人,於夜分中,以火燒寺,滅諸比丘。以是因緣,手捉鐵鎚,互相摧滅。從迦葉佛涅槃以來,受大苦惱,至今不息。
「汝見第四寺者,非是僧寺,亦非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常住寺中,有諸檀越,施脂肉來,應現前分。時有客僧來,舊住比丘以慳心故,待客出去,後方欲分。未及得分,蟲出臭爛,捐棄於外。以是因緣,入地獄中,噉糞屎食。從迦葉佛涅槃以來,受苦不息。
「汝見第五寺者,非是僧寺,亦非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臨中食上,不如法食,惡口相罵。以是因緣,受鐵床苦,諸食器中,沸火漫流,筋肉消盡骨如焦炷。從迦葉佛涅槃以來,至今不息。
「汝見第六寺者,非是僧寺,亦非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不打犍稚,默然共飲眾僧甜漿,恐外僧來。慳因緣故,墮地獄中,飲噉融銅。從迦葉佛涅槃以來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佛復告僧護比丘:「汝見第一地者,非是大地,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眾僧田中,為己私種,不酬僧直。持律比丘,依戒呵責:『汝今云何不酬僧直?』是人爾時依恃王勢,不受教誨,答諸比丘:『我是汝奴?汝若有力,何不自種?』以是因緣,受大地獄苦。從迦葉佛涅槃以來,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地者,非是大地,乃是罪人。迦葉佛時,是白衣人,在僧田種,不酬僧直。以是因緣,墮地獄中,作大肉地,受諸苦惱,至今不息。
「汝見第一肉[土*瓦]者,非是肉[土*瓦]乃是罪人。迦葉佛時,是眾僧上座,不能禪誦,不解戒律,飽食熟睡,但能論說無益之語,精饍供養,在先飲食。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土*瓦]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土*瓦]者,非是[土*瓦]也,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五德不具,為僧當廚,軟美供養,在先食噉,麁澁惡者,僧中而行。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土*瓦],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三[土*瓦]者,非是[土*瓦]也,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僧淨人,作飲食時,美妙好者,先自甞噉,或與婦兒,麁澁惡者,持僧中行。以是因緣,在地獄中,作大肉[土*瓦],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比丘:「汝見第一瓶者,非是瓶也,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當廚,應朝食者,留至後日,後日食者,至第三日。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瓶,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瓶者,非是瓶也,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在寺常住,有諸檀越,奉送酥瓶供養現前眾僧,人人應分。此當事人,見有客僧,隱留在後,客僧去已,然後乃分。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瓶,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水中立人,非是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當水,見僧用水,小復過多,逐可意處,即足其水,餘者不給。以是因緣,入地獄中,水中獨立,唱言水水,受其大苦,至今不息。
「汝見大甕者,非是大甕,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典知,果菜香美好者先自食噉,酢果澁菜,或逐隨意,選好者與,不平等故。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甕,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比丘刀劓鼻者,非是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在佛僧淨地,[口*弟]唾污地。以是因緣,入地獄中,刀劓其鼻,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比丘手捉斲斤自斫己舌,非是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出家沙彌,而為眾僧,當分石蜜,斫作數段,於斧刃上少著石蜜,沙彌噉舐。以是因緣,受斫舌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比丘:「汝見泉者,非是水泉,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沙彌,為僧當蜜,先自甞噉,後殘與眾僧,減少不遍。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泉,火燒沸爛,受大苦惱,今猶未息。
「汝見比丘刺上立者,非是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惡口毀呰罵諸比丘。以是因緣,入地獄中,立鐵刺上,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肉軒,非是軒也,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寺中常住,五德不具,為僧當廚,精美好者先自食噉,或時將與白衣使食,高下心中,行付眾僧。以是因緣,受地獄苦,至今不息。
「汝見橛者,實非是橛,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寺中常住,僧牆壁上浪竪諸橛,非為僧事,懸己衣缽。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橛,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汝見駱駝者,實非是駱駝,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寺中上座,長受食分,或得一人、二人食分。持律比丘如法教授:『上座之法,不應如是。』時老比丘答律師言:『汝無所知,聲如駱駝,我於眾中,身為上座,咒願說法,或時作唄,計勞應得,汝等何故,恆瞋責我?』以是因緣,入於地獄,受駱駝身,火燒號叫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馬者,實非是馬,是地獄人。迦葉佛時,作僧淨人,用僧供養,過分食噉,或與眷屬、知識、白衣。諸比丘等呵責語言:『汝不應爾。』其人惡口呵諸比丘:『汝等如馬,常食不飽,我為僧作甚大勞苦,功勳應得。』以是因緣,入地獄中,受於馬身,火燒身體,受大苦惱,至今不息。
「汝見象者,非是白象,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當廚,諸檀越等,將諸供養,向寺施僧。或食後來,檀越白言:『大德!日猶故未可打犍稚,集僧施食。』比丘惡口答白衣言:『諸比丘等,猶如白象,食不飽耶!向食已竟,停留後日。』以是因緣,入於地獄,受白象身,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驢者,實非是驢,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當廚,五德不具,分僧飲食,恆自長受二三人分,持律比丘,如法呵責。此人答言:『我當僧廚及園果菜,常營僧事,甚大勞苦。汝諸比丘,不知我恩,狀似如驢,但養一身,何不默然!』以是因緣,入地獄中,驢身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羝羊者,實非是羊,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寺主,當典內外事事撿挍,不勅弟子,諸小比丘不如法打稚。諸律師等白言:『寺主!何不時節鳴稚集僧?』比丘答言:『我當營僧事,甚成勞苦,汝諸比丘猶如羝羊,噉食而住,何不自打?』以是因緣,入地獄中,受羝羊形,火燒痛毒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比丘:「汝見肉台,實非是台,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當僧房敷具,閉僧房門,將僧戶排,四方遊行,眾僧於後不得敷具及諸房舍。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台,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大肉台,實非是台,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寺主,選好房舍,而自受用,及與知識,不依戒律,隨次分房,不平等故。以是因緣,入於地獄,作大肉台,受苦萬端,至今不息。
「汝見肉房者,非是肉房,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住僧房中,以為己有,終身不移,不依戒律,以次分房。以是因緣,作大肉房,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汝見肉繩床,實非是床,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捉僧繩床,不依戒律,如自己有,以次分床。以是因緣,入於地獄,作肉繩床,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繩床,實非是床,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破僧繩床,自用然火。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繩床,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肉敷具者,實非敷具,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用僧敷具,如自己有,以腳蹈上,不依戒律。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敷具,火燒申縮,受苦萬端,至今不息。
「汝見肉拘執者,實非拘執,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以僧拘執,如自己有,不依戒律,或用破壞。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拘執,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肉繩床者,實非是床,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恃王勢力,似如聖德,四輩弟子,聖心讚歎。時彼比丘默然受嘆,施好繩床及諸好飲食,作聖心受。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繩床,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肉壁者,實非是壁,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眾僧壁上,竪橛破壁,懸己衣缽。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壁,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肉索,實非是索,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捉眾僧索,私自己用。以是因緣,墮地獄中,作大肉索,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廁井,實非廁井,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住寺比丘,佛僧淨地,大小便利,不擇處所。持律比丘,如法訶責,不受教誨,糞氣臭穢,熏諸眾僧。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廁井,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高座法師,實非法師,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不明律藏,重作輕說,說輕為重;有根之人,說作無根;無根之人,說道有根;應懺悔者,說言不懺;不應懺者,強說道懺。以是因緣,入地獄中,坐高座上,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高座,實非法師,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大法師,邪命說法,得利養處,如理而說;無利養時,法說非法,非法說法。以是因緣,入於地獄,處鐵高座,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肉揵稚號叫聲者,實非犍稚,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以三寶物,非法打稚,詐作羯磨,捉三寶物,為己受用。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犍稚,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拘修羅,實非岐支,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寺主,以僧廚食,衒賣得物,用作衣裳,斷僧供養。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岐支,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拘修羅,實非岐支,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作僧寺中分物維那,以春分物,轉至夏分;夏分中衣物,向冬中分。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拘修羅,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肉山,非是肉山,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典坐,五德不具,少有威勢,偷取僧物,斷僧衣裳。以是因緣,墮地獄中,作大肉山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汝始初見須曼那柱,實非是柱,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當佛剎人,四輩檀越,須曼那華,散供養佛,華既乾已,比丘掃取賣為己用。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須曼那柱,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須曼華柱,實非是柱,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當供養剎,四輩檀越,以須曼華油,用供養佛,比丘減取,為己自用。以是因緣,墮地獄中,作須曼柱,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華樹,實非是樹,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當僧果菜園,有好華果,為己私用,或與白衣。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華樹,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果樹,實非果樹,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當僧菜果,香美好者私自食噉,或與白衣。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肉果樹,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一肉樹,實非是樹,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當薪,以眾僧薪,房中自然,或與知識。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樹,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比丘:「汝見第一肉柱者,實非是柱,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寺中常住,破佛剎柱,為己私用。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柱,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第二肉柱者,實非是柱,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白衣人,以刀刮取像上金薄。以是因緣,墮地獄中,作大肉柱,獄卒捉斧,斫身受苦,勐火燒身,至今不息。
「汝見第三柱者,實非是柱,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為僧當事,用僧樑柱,浪與白衣。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大肉柱,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四樹,實非是樹,是四罪人,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五德不具,作大眾主,為僧斷事,隨愛怖瞋癡,斷事不平。以是因緣,入地獄中,作四肉樹,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十四樹者,實非是樹,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在寺常住,不依戒律,分諸敷具,好者自取,或隨瞋愛,好惡差別——於佛法中,塵沙比丘,應隨次受——不平等故。以是因緣,此十四人,墮地獄中,作大肉樹,火燒受苦,至今不息。
「汝見二比丘者,實非比丘,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人,於大眾中鬪諍相打。以是因緣,入地獄中,勐火焚身,受相打苦,至今不息。
「汝見二沙彌者,實非沙彌,是地獄人。迦葉佛時,是出家沙彌,一被褥中,相抱眠臥。以是因緣,入地獄中,火燒被褥中,相抱受苦,至今不息。」
爾時,世尊重告僧護:「以是因緣,我今語汝,在地獄中,出家者眾,白衣尠少。所以者何?出家之眾,多喜犯戒,不順比丘,互相欺陵,私用僧物,或分飲食不能平等。是故,我今更重告汝,當勤持戒,頂戴奉行。」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我今語汝,是諸罪人,於過去世時,出家破戒,雖不精進,四輩檀越,見諸比丘,威儀似僧,恭敬僧寶,四事供養,猶故能令得大果報,無量無邊,不可思議。
「我復語汝,如前罪人,先世出家,犯僧物故,墮大地獄,後於未來世中,有諸白衣取眾僧物者,罪過於前說出家人百千萬倍,不可窮盡。
「我復語汝,若一比丘,順於毘尼,在僧伽藍,如法行道,依時鳴稚。若施此人,得福無量,說不可盡,何況供養四方僧眾!」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若出家人營僧事業,難持淨戒。是諸比丘初出家時,樂持淨戒,求涅槃心,四輩檀越,送供養時,是諸比丘應受是供,堅持淨戒,後不生惱。」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持戒最為樂, 身不受諸惱,
睡眠得安樂, 悟則心歡喜。」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有九種人,常處阿鼻大地獄中。何等為九?一者、食眾僧物;二者、佛物;三者、殺父;四者、殺母;五者、殺阿羅漢;六者、破和合僧;七者、破比丘淨戒;八者、犯淨行尼;九者、作一闡提;是九種人恆在地獄。
「有五種人,二處受報:一者、地獄。二者、餓鬼。其地獄者,如汝所見,是諸地獄。其餓鬼者,身形長大。何者為五?一者、斷施眾僧物;二者、斷施僧食;三者、劫僧嚫物;四者、應得施能令不得;五者、法說非法,非法說法。此五種人,受是二報,餘業不盡,五道中受。」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行惡感地獄, 造善受天樂,
若能修空定, 漏盡證涅槃。」
爾時,世尊復告僧護:「汝於海中所見龍王,受此龍身,牙甲鱗角,其狀可畏,臭穢難近,以畜生道障出家法,亦障修禪,無八解脫。雖得長壽,不能得免金翅鳥王之所食噉;命終之後,生兜率天,天中命盡,得受人身。彌勒出世,作大長者,財富巨億,為大檀越,供養供給彌勒世尊及諸比丘,四事具足。是諸長者,有五百人,同時出家,得羅漢果,功高名遠,眾所知識。是諸龍王,猶尚能得如是功德,況我弟子,如法出家,坐禪誦經,三業具足,必證涅槃!」
爾時,世尊無問自說:
「歸依佛者, 得大吉利, 晝夜心中,
不離念佛。 歸依法者, 得大吉利,
晝夜心中, 不離念法。 歸依僧者,
得大吉利, 晝夜心中, 不離念僧。」
爾時,僧護弟子五百商人,於大眾中聞佛說法,忽然驚怖,悟解無常,共相謂言:「我等從昔無量劫來,處處經歷,受生死苦,皆是無明、貪心所造。」即從座起,長跪合掌,而白佛言:「我等今日,歸依三寶,受持五戒,盡形不犯。」
爾時,世尊告僧護曰:「眾僧供養,有應得者,不應得者。何者應得?持戒滿足,出入常念,輕重等持,恐怖不犯,如是之人,應受供養。」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歡喜受他施, 三衣常知足,
定慧修三業, 安樂在山谷。」
爾時,世尊告僧護曰:「何者不應得?持戒不滿足,出入不念,輕重不畏,如是之人,不應受供養。」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寧食大鐵丸, 焦熱如火焰,
破戒不應受, 得信檀越食。」
佛告諸善男子、善女人:「聞此偈者,若得信心,樂出家者,清淨持戒,頂戴奉行。」
爾時,諸比丘白佛言:「世尊!如是等輩五百仙人,在過去世,於何法中,種諸善根?於何時中,修行道業?以何業緣,今得出家,煩惱漏盡,證阿羅漢果?如來遍知明達三世,知諸仙人所修善業,於大眾中,即說本緣。」
佛告諸比丘:「此賢劫中,過去之世,迦葉佛時,人壽二萬歲,有大長者,名曰恭意,財富巨億。於孝行中,小違父母,慚愧懺悔,即詣佛所,出家修道,習學未久,作大法師。恭意比丘,說法化度五百弟子,入山林中阿練若處,修禪定業,心生歡喜,亦教弟子俱修禪定,造作禪珍覺杖法杖,法用成就。初中後夜,精勤不息,未得觀慧,師徒相率,詳發善願,作如是言:『我等今日,師徒相順,於迦葉如來正法之中出家修道,持戒定慧業。以此善根,願未來世,得值釋迦,十號具足,天人中尊真實不虛,還遇和尚度我出家,漏盡得道。』」
爾時復告諸大比丘:「爾時,恭意長者豈異人乎?即僧護比丘是;五百弟子,豈異人乎?今五百仙人是。因過去世迦葉佛時,所種諸善根,因發願故,今得正信,還值和上,正信出家,漏盡得道。」
爾時,世尊於大眾中,說因緣已,時四部眾,歡喜奉行。
浴室及六寺, 二地總三[土*瓦],
兩瓶湧肉泉, 一甕刀劓鼻,
斫舌水中立, 立刺肉廳橛,
駝馬白象驢, 羝羊雙肉台,
肉房二繩床, 肉稱及拘執,
床壁肉繩索, 廁井兩台座,
稚二句修山, 兩肉須曼柱,
花果一肉樹, 一樹三肉柱,
兩雙十四樹, 兩僧兩沙彌,
合有五十六。 說法本因緣,
佛因僧護說。
佛說因緣僧護經(僧護所見與世尊答事有不同,本同難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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