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多以壁畫莊嚴佛堂,亦有招畫工於門側、講堂、食堂、浴室等作諸彩畫,內容多與佛教有關,如描繪神通變、五趣生死輪、本生故事、地獄變等。現從北印度古代佛教寺院殘存之雕像、建築物、遺址中,發現部分壁畫之薄彩痕跡,可依毗奈耶雜事卷一、卷十七、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三、洛陽伽藍記卷五、大唐西域記卷一、卷二等之記載推定之。如位於孟買東方之阿旃多,當地溪谷所設之石窟寺院,其內部即有壁畫。至於較古老之壁畫,大部分於西元四至十一世紀間完成,木造寺院多於壁上塗白泥,直接彩畫;石窟之畫稍異,乃於側壁、天花板、樑柱等處薄施漆灰而描繪者,歷經千年,其色彩依然鮮麗,然剝落部分亦多。
我國壁畫,最早可考者為漢代,其時佛教傳入,塑像及壁畫隨之茁壯蓬勃。大致南方以寺廟壁畫發展為主,北方則多石窟造像。著名之佛教藝術勝地,除敦煌千佛洞因山壁無法鑿刻而為泥塑及壁畫外,北方之雲岡、龍門、麥積山、天龍山、鞏縣石窟寺皆先後開鑿。南方佛畫之先導,如晉代戴逵、戴顒父子增損塑像,使其具有我國藝術之比例尺度,達到光顏圓滿之境界。顧愷之畫維摩詰像,光照一室,成為千古楷模。現我國內地所存之古壁畫已不多,唯甘肅敦煌之南、鳴沙山莫高窟遺存不少六朝以後之壁畫。
我國人物衣紋之「骨法」,南北朝時有「張家樣」、「曹家樣」,唐代有「吳家樣」、「周家樣」之說法,說明了人物畫於佛畫表現中各種類型之演變。梁朝張僧繇筆跡周密完美,暈染成「沒骨法」,即是受佛畫影響而發展成者,初唐之閻立德、閻立本兄弟即承襲此類衣紋之染法。印度在四世紀初建立笈多王朝,雕刻人像,衣服緊貼全身而顯露曲線,北齊之曹仲達乃仿照其型式而創出新風格,後人稱為「曹衣出水」。唐代開元年間,出現百代畫聖吳道子,由於筆法強勁,氣勢壯闊,以筆奮掃,衣裾飛舞飄動,世人美稱為「吳帶當風」。
藝術之發展,以經濟為基礎,以社會之喜憎為對像,寺院中常舉行「俗講」、「道場」,吸引無數群眾。以佛經為內容之經變、曼陀羅、尊像、頂相等,皆為壁畫之題材,寺廟成為繪畫之競技場。洛陽敬愛寺、成都大聖慈寺、鎮江甘露寺皆為名家壁畫薈萃之所。以成都大聖寺為例,九十六個院落,壁畫有八千五百二十四間,佛、菩薩、羅漢、天王神將等數以萬計。其中包括盧楞伽、張南本、孫知微等之作品。此已是會昌法難以後之殘況,最盛時之狀況可想而知。
五代十國時,寺廟壁畫未衰,從五代迄宋,壁畫受繪畫發展之影響,佛教之內容漸形衰退。如唐宋二代均奉道教,釋道之畫並行於世。而殿庭壁室花卉走獸,四時風景之普遍,多少使壁畫內容發生變動。遼、金、元寺觀壁畫尚保存者,有大同華嚴寺、稷山青龍寺、興化寺、洪趙廣勝寺、水神廟、芮城永樂寺等。明清以降,士大夫作品見於寺壁者如鳳毛麟角,匠人繪畫一則投世俗之所好,二則沿用民間傳說,除釋迦、觀音、羅漢、藥王外,另有關羽、張飛、西遊記、封神榜、施公案等小說中之故事角色之塑畫。台灣各處廟宇大都代表此種以民俗為主之風格,不易再看到早年整壁之經變,或整堵神佛畫像懾人心魄、氣象萬千之景象。
日本早於白鳳時代即有壁畫之作。其特有之「障壁畫」繫於隔扇、拉窗、屏風(皆作為隔間之用)上所描之繪畫總稱。[J. Burgess: The Cave Temples of India, 1880;J. Griffiths: The Paintings of the Buddhist Cave Temples of Ajanta, 2 vols., 1896~1900;R.S. Wauchope: Buddhist Cave Temples of India; L. Warner: Buddhist Wall-Paintings, 1932;E. Chavannes: Mission Archéologique dans la Chine Septentrionale, Tome 5,1909~1915]p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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